3楼. ,除了一条训练过的马士提夫犬,我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远非如此。”我说。
“可是你越是开口说话,‘亲爱的’也好,不是‘亲爱的’也罢,我就越想把你扔下这趟列车。”
呃。
在我年轻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就和在一场拳击比赛里,被体重多我三十磅的对手一拳打得晕头转向一样。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哦,不。人们能见到的只是,我是一部转动的机器。我是一个由齿轮和金属表面做成的玩具,只是大小惊人而已。我一直都像是一个精密的钟表那样转动,不会痛苦。可是,在我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那样的打斗会教我的心危险地搏动。说到底,我那时不认识他这样的人。
他这样的人,会在说出这种话来之后就立刻消失吗?还有没有类似的人,可以用来当做对比研究的参照?
现实中,其实没有。至少我没有发现过。这样就有一定危险了。我知道像我这种莽撞而缺乏耐心的人,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发展到教人难以忍受,可是倘若是伦敦最好的人又会怎样呢?然而我早已不想如履薄冰了。我一点也不打算掉进冰隙里去。在一八九一年,离我们开始这段感情关系已近十年,可我依然每天都会感到激动难言,而且从技术上说,这已经不能仅仅用‘感情关系’来定义了,因为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订下了白首之约,此刻我考虑的只是如何才是最好的安抚。我已经三十七岁,不太可能假设约翰·华生会去订下能到手的第一张横跨大西洋的船票,然后去费城做一个开业医师。
然而,看着他这样厌烦我,教我胸口觉得疼痛。
1、如果他说要把我扔下火车的话是认真的,可怜的人,我会自己离开。等我一离开,就会去寻一个隐秘的角落,从我衣兜里掏出百分之七的可卡音溶液,从而忘记我感到自己犹如一枝融化的蜡烛这一事实。我会拿出那个漂亮又锐利的小装备,在我已经月表般惨不忍睹的左臂上找到一条好的血管,把这排忧解闷的液体注入到血液中去。而同时,他会继续对我生上十分钟的气,假装读着报纸,然后他会开始担心。他会在餐车里发现我,虽然看上去是我,却已经完全是另一个人,然后他无疑能认出我那种又可人又有些迟钝用了药的样子,不可避免会觉得自己发脾气伤害了我,虽然是我自找的。他会忘了我刚惹恼了他。然后他会因为内疚而痛苦不已,虽说一开始是我教人不能忍受,随后我又沉湎于他所痛恨的恶习中。
这办法不太理想。
2、如果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话是认真的,而没有意识到他只不过是在气头上发泄一下,而他完全有理由生这样大的气,那我会待在这里。而且我会想法为他排遣,从而让自己也得以解脱。那么他不会感到内疚,我也不再觉得自己有错。
这办法不错。如果能管用的话。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4楼. 我想了一想,上一次惹火他后我是怎样叫他消气的呢?
啊,对了。上一次他生气,是因为我知会他,倘若我需要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每过一个小时就宣布一次到了我该好好吃上一顿饭的时间,那我应该去买一只布谷钟,而不是指望我的爱人来频频纡尊降贵做这样微不足道的事。他的回答则是,他只想要我知道,在可预见的未来,我都要独自进餐,倘若我今后还有吃饭的打算的话。我一股脑送了八打最最昂贵、色彩最最艳丽的玫瑰到他的俱乐部去,没有用我素常粗犷的笔迹,而是用了极为女性化的上扬的笔体写了致辞:君乃吾之飨宴,念之系之,惟君而已。末尾没有署名。
当他抱着一大堆花回到家的时候,用了极为动情的声音恳求我,一来是否可以不要让我们陷入破产的窘境,二来是否能不要顺便在他玩桌球的伙伴间败坏他的清誉。我把整件事的时间都计划好,当他走入起居室时,我应当正吃着一个绝不能算小的三明治。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因为他而分心,为他回家十分雀跃,也就不用把那见鬼的东西给吃完了。他其实非常清楚为什么我的饮食习惯是这样怪异。
这办法管用。可是在一列火车上我似乎是找不到玫瑰的。那么,需要别的什么。几年之前,我曾极为精心地为他演奏了一曲巴赫的G弦上的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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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5楼. 倏忽之间,约翰·华生就让我的困境变得千百倍容易了。他闲闲地站起身,走到推拉门那里,检查了一下窗帘是否有缝隙,然后落了锁。眨眼功夫,我就无声地滑过地毯,紧紧贴在了他宽阔的脊背上,双手掌心按住他的胸口,嘴唇落到他深金色头发结束的地方,那里的发尖儿微微地向右卷去,流畅地衔接上脊椎的线条。当他刚刚从战场归国时,我曾经以为,他的头发应当是深棕的颜色,可其实并不是。尽管他戴着八月里外出时的帽子,依旧还是像刚刚从沙漠中归来。我嘴微微张开,品尝着他,双手滑下去放在他温暖的胯上。
“我就当你这是同意了。”
“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我应该,可是答案却是不。我一只手轻掠过他的裤襟,灵巧地挑开,接着便松开他的内库。做完这些,我先将这部分放在一边。他的硬领首先需要摘掉,还有他的领巾。这个人不会吻我,一时绝无可能,而如果他想要我停嘴不说话,我的舌头需要有些别的事可忙,特别是一些可以全情投入的事。
很快,我就依照自己喜爱的样子,使我的朋友最低限度地宽衣解带,然后我将他转过来,背轻靠在门上,我的一个膝盖紧紧地挤在他两腿之间。这样,我就使得他凭着自己的意愿,定在原地。一阵过早来临的胜利喜悦流遍我全身。我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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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7楼. 当一个人用那样的方式将你含入口中,一切都趋于极限,除了原始的欲望,再也没有其它感觉,我得到的教训是最好这种事不要发生在公共场所,这是拜那个下午所赐我第一次想到了这点。当时,火车正好在刹车,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了尖厉刺耳的声音,恰当其时,我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小臂,在闷住的喊声中尝到了灰尘和精纺细织的布料的味道。我的朋友停下双唇慢慢的滑动,看回我的脸上。
“别客气。”他快活地说。“这可不仅仅是为了你。你这么了解我,当然不会认为我能够在火车的私人包厢里为你口胶,自己却丝毫也不享受,对吧?”
“看在天堂之爱的份上,”我喘息着说,“那就继续享受吧。我恳求你。”
“我会的,谢谢你。你是很难令人抗拒的,像这个——”
“见鬼啊,你这是要害死我啊。”我上气不接下气喊了出来。
之后我再没时间说任何话了。医生按捺住一个温暖的笑,低下头来做完他已经开始的事。
我的手指缠在他发间,用仅存的一点头脑好奇地猜了下,这会需要我朋友的嘴和喉咙来上几下,是比五下少,还是在五下到十下之间。说实话,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记不起了,只记得十或十五秒之后,他将指尖探进了我张开的口中,而我感到一阵猛烈的疼痛的块感突然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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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8楼. 我们还在车上的时候,大雨倾盆而落,克罗伊登不像城里那样暑气逼人。我已经事先给雷斯垂德发了电报,所以他已经在车站等候我们,他穿着棕色格呢衣服,像往常一样精明强干,一副侦探派头。步行了五分钟,我们来到库辛小姐住的十字大街。
“我很高兴你们二位能来。”雷斯垂德平静地说。“这案子很糟心,我想你能认出那手法。”
我理应说明,有人寄给库辛小姐一对新割下的人耳。我也同意这事非比寻常,可是不幸的是却也并非史无前例。
“这位老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触怒了教授呢?”我疑惑道,半是在问自己。
因为教授素来横行无忌,而且手下有一批同样无法无天的党羽随时为他效命,去做他指使的各种恶行。若有人开罪了这个团伙,他们最爱派出的爪牙之一,便喜欢在冷血无情地杀人之后,将受害人的耳朵寄给对手或是受害者的亲人。这要取决于他们认为哪一种办法更有效,是直接干掉对方的关键人物,亦或是敌手所爱的人,并且珍视此人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只要他们能找出这么样一个人。
我真心想要将此人从伦敦除去是有理由的,而这双耳朵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说这叫人很难想象,可是这一次我觉得他们是出了差错。”雷斯垂德说。“先生们,从这里入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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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9楼. 我将盒子掉在了脚下。真的,我再也无法拿着这盒子,任由它从我手指间滑落下去。我们三个人坐在那里,膝盖挨着膝盖,为世上有这样的恶行感到惊心。我用手揉了揉脸。这是有史以来解决得最快的罪案了,然而我却无法从中感到任何一丝愉悦。
华生将手探进他轻薄的外套中,从他的烟盒里摸出三根烟。我们三个常这样——香烟是共有的,如同印第安土著轮流吸着一支烟斗一般。我的朋友开始一支接一支点上烟,递过来。此刻我已然隐约感到有些后悔,刚才朝探长这样吼叫,没什么其他理由,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沮丧,所以我没有将第一支留给自己,而是递给了他。我用两根手指夹住烟递给他,他朝我点了点头。我从华生手里接过下一支,向后靠在长凳后的墙上,两个朋友在我身边,琢磨着阿利克·费拜恩的事到底是怎么走漏了风声,是不是那是我的疏失造成的。片刻后,华生的膝盖很用力地撞在我腿上,我转身看见他眼光正落在我脸上。
不要这样,那双眼睛这样命令我,他的嘴抿得紧紧的。
我努力服从。他是对的。战斗正酣时,为了伤亡而懊丧,是最无用的。
“为什么要杀掉她呢?”几分钟后雷斯垂德愤然问道,声音有些颤抖。“真是穷凶极恶。费拜恩还容易理解,这是战争,可是在战争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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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10楼. 就在两天之后,一切开始了。
华生与我正从皮卡迪利向苏格兰场走去,我们没有在意距离,也没有在意需要花费的时间,阳光照在我们脸上,清亮又明快,这是夏日里气温比较容易忍受的一天。我敏捷地闪过人行道上的一盘绳索,朝他转过身去,打算问他一个问题。回想起来,我想我原本打算问他我们要见的是派特森抑或是雷斯垂德,因为我并没费心看那个电报。我不是很肯定。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那一刻,我正转过头要对我的朋友讲话,然后一个肩膀撞了我一下,接着是另一个,又一个。哪一撞似乎都不是蓄意的,可是每一次都将我向边上推过去一些,也向前一些。我记得一大群闹闹嚷嚷的孩子们围着一个木偶戏台,一棵树,树干周围有篱笆围着,之后是一个工人将稻草扛进旅店中,再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就几乎无法说清了。我置身于一个小型飓风的中心,被它挟裹着带往天晓得什么地方。
我被推了一把,确实是推,一个有两个学生的女家庭教师。我又被一个车夫搡到了一边。任何一下都不能称之为粗暴,似乎他们都是为了闪避挡到自己路的行人,因此我都无法对任何人大声指责,或是搏斗,我被卷进了一连串的动作中。它们挟裹着我,越来越强势。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朝着一些全然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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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11楼. “这么说是个职业军人,嗯?在世上孤身一人?”
“也不尽然。华生,你开始教我担心了。醒醒啊,现在。华生。”
倘若我喊他约翰,会有别人留意到吗?我边揣测着,恐慌开始爬上我的脊背。比如说,这个讨厌的银行家会注意到吗。那是他会留心的事吗?
名字这事真是很奇怪。且容我个功夫,举个雷斯垂德的例子:苏格兰场有个新来的警官,总是喜欢跟着我们。此人我窃以为十分聪明,可是当和我在一起时,那股子崇拜劲儿颇令人侧目。而雷斯垂德,虽然素来都给我应得的敬重,对华生也是如此,可是每当这可怜的小东西显出过分的热情时,都会叫他的名字斯坦莱。我毫不怀疑这孩子将来会成长为一个出色的警官,可是雷斯垂德这样调侃他,多少有些不够顾全他的体面。同时,当论到雷斯垂德肉体上的关系时,那必定是和一个白白嫩嫩,笑口常开,有着宽臀的女子。没有人会因为他时不时用斯坦莱·霍普金的名字称呼他,便认为他们会同床共枕。可是,我却是另一回事……
突然之间,我讨厌起伦敦,连同曾经的我。
“约翰,醒醒啊。”我轻声地恳求道。“求你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做?说真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性都离开了我。我曾是多么自私,而这个世界又是多么荒谬。我非常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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