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 忠言。我的朋友天性不喜批评,因而我总是小心谨慎,很少去惹怒他,但这次我心意坚定。
“福尔摩斯,”我道,“我们得谈谈。”
他从书桌上疲倦地抬眼看来。沉重的眼袋显示他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想到他如此摧残自己的身体我便惊恐不已。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坐视任何人的健康遭受损害,而作为福尔摩斯最亲近的密友,我更是不忍目睹。
“怎么呢,华生?”他平静道,“你这样坚定,看来我们确实必须得谈谈。那么,我们是要谈什么呢?”他倦怠的目光又回到那本罪案剪贴簿的目录上,在上面做着注解。我便开门直入。
“你在给自己的身体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我可不能允许。”
他抬起浓黑却疲倦的眉毛看着我。“是吗?”他慢吞吞地说。“真是吓人。但我感觉很好。所以得请你说说,你到底是想说什么?我到底怎么作践自己的身体的,更重要的是,这关你什么事?”
他冷淡的态度吓到了我。我以前也受到过福尔摩斯的犀利调侃,但从未如此冷酷。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那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只这一个值得问。简单来说,你要是不吃点饭,好好睡一觉,并且还是随心所欲地注射可卡音的话,很快就要遭受严重的后果了。”我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么,你即便没把我当作你的医生,我也希望你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无论如何,保护你的健康都是我分内之事。”
“我明白了,”福尔摩斯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明白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了?你还愿意重复个不停,真叫我惊奇。我拒不接受你从前的建议,你就没从中得出什么结论来?可卡音于我并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一个天才的大脑摆脱阴郁的无聊消遣。你当然可以忍住在这一周内不要发表意见,反正过完这一周我们就不会住在一起了,我的这些习惯也就不会再冒犯你缺乏想象力的感知。”
我看着一定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他必定是看出他的话刺伤了我,因为他猛地站起来,走到我站着不动低头盯着的那块地毯。他拿那双清澈的灰眼睛扫着我的脸。“你不生气?”
“不,”我说,因他恢复理智,能注意到我因他的行为而受的委屈松了一口气。“不,我当然不生气。但我很担心,”我继续道。他走向壁炉,从波斯拖鞋里掏出藏匿的烟丝,装上烟斗,转脸看向我。“担心,也有些困惑。”
“困惑?”他嘟囔着。突然问道,“为什么?”
“说真的,福尔摩斯,精通演绎推理如你,也应该注意到你最近的习惯已然不正常了。我很困惑,因为虽然有几个案子找到你,你却不曾接下任何一个;你天性本是活跃,如今却萎靡消沉;也因为你以前注射可卡音只是无所事事时的消遣,如今却像是不可或缺的瘾了。”
他点燃烟斗,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接着显然做出了某种决定。他道,“华生,你的观察并无错处。我确实有违常态。我猜现在也只剩告诉你为什么了。”他温柔的态度总因他颀长的身段和优雅的黑色西装而更加柔和,却无法掩饰紧张。
“你的猜想一如既往地正确啊,”我干巴巴地说。我总是很快地原谅福尔摩斯无意间对我造成的伤害,但不可否认,他的话让我烦躁起来。
“跟你要结婚有关。”这些话脱口而出,仿佛他要是不一口气说完就说不出来了。他背过身对着我,修长的右臂搭在壁炉台上。“我……我必须承认,婚姻生活这种事情我根本不了解。我的经验范围不曾及于此,将来似乎也不会。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但你必须了解,我们长久的相处让我对与你有关的事情生出一种……特别的关心。”
“哦,”我得承认,他这样谈起我的婚姻很是出乎意料。我俩作为朋友和同事虽无比亲近,福尔摩斯却自那次不快地说不能祝贺我之后就一直坚决地回避与我结婚相关的话题。我猜想他对这个话题的反感是源于他对女性奇怪的厌恶,这可跟他天生的骑士精神背道而驰。然而福尔摩斯复杂的天性是我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我要结婚怎么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随你问。”福尔摩斯没有看我,但我知道我的脸反射在艾琳·诺顿夫人,娘家姓艾德勒的那位女士的相框镜面上,而福尔摩斯的表情波澜不惊。
“你爱她吗,华生?”
他的嗓音坚定平稳,但我看见他的手抓紧了壁炉台,像是要摔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深深塞在口袋里。他的后背绷直不动,我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呼吸。我愣愣地站了一阵子,太为福尔摩斯奇怪的肢体语言分心,忘了回答他这句随口而出的问题。最终,我的回答尽我所能。
“是的,福尔摩斯。我当然爱她。她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子之一了。我要是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向她求婚呢?”
福尔摩斯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接着突然间又放松下来,转过来面对着我,脸上挂着最富魅力的微笑,就是用来从谨言慎行的厨子那里套出话、跟厨娘调情的那种。这个笑容在我们的起居室的昏暗灯光中显得明亮异常。
“你自然是爱她的,”他愉快地叫道,大步走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祝贺你,亲爱的伙计。我刚才还担心有案件的危险和阿格拉的宝藏刺激下的浪漫过后会让你觉得平淡乏味。但只要你像你说的那么爱她,就没什么能阻止你。”
“没有别的了吗,福尔摩斯?”我问道。福尔摩斯的担忧如此轻易便消退了,我着实松了口气,也因他的问题至少有一部分与我有关而暗自有些欣喜。福尔摩斯从不掩饰对我的喜爱,但这样直接的表达却是少之又少。
“那就是我想问你的全部,没错。现在请原谅我,我要出门。”
“但是福尔摩斯,”我抗议道,“哈德森太太准备了我们俩的晚饭,还有半——”
“是的,没错。我得晚些再吃了。我得去跟麦考夫呆上一个小时,有件棘手的小事要咨询他的建议。”
“当然了,福尔摩斯。他是叫你去处理国际关系吗?”
“这个问题,很遗憾,完全是家务事。”福尔摩斯答道。
我们道了别,我帮他穿上了大衣。我惊讶地看着他冲下十七级楼梯,差点被他叫的马车撞倒。我回到起居室,在身后关上门。他的烟斗落在壁炉台上,静静地燃着,散出袅袅的烟。我灭掉烟斗,坐在我的椅子上,细细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无从知晓。但我决心查明真相,越快越好。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3楼. “说真的,歇洛克,”麦考夫粗声道,瞟着靠在第欧根尼俱乐部访客室椅子上的弟弟,语气却非冰冷无情。“被这种事情烦扰实在不像你。首先,华生的婚礼碍着谁了?那位女士自然是值得他的尊重的,你自己也说她身上展现出了天然的智慧和可嘉的勇气。所以你必定不是害怕你的同伴看错了人。你也不可能是为了梅丽的幸福才反对他们结合,因为华生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可敬的绅士。”
“他当然是。但这不是重点,”歇洛克·福尔摩斯抗议道。
他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他的兄长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为此有些隐隐的担忧。麦考夫知道歇洛克向来是个精细的人,尽管有时对他直言不讳,但总是对这个精力旺盛的弟弟存了保护的本能。他决心弄明白是什么让歇洛克这样烦心,以至于右脚背上沾了三天的伦敦街上的泥点都没有发现。麦考夫本身极具观察力,更不要说他还是福尔摩斯家族的一员,所以他知道自己不用等太久。
“那什么才是重点?你的财力能负担得起比你现在和华生合租的贵得多的寓所。要说你会失去一个生意伙伴或是传记作者也说不通,因为华生肯定依然会参与你的工作。他笔下所写总是活力四射,有时我都以为跟着你东奔西跑就是他生活的唯一目的了。”
歇洛克眼神犀利,瞟了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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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4楼. 我正在扶手椅上打盹,听见福尔摩斯的脚步声才醒过来。他打开门,大步走进来,浑身湿透,明显也冷得入骨。他开始脱那些湿得滴水的衣服时,我站起身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福尔摩斯,我来帮你。下这么大雨都不能叫辆马车?快擦干身子,不然你要冻出病来的。”
他脱下最后几件外衣,穿着马甲,衬衫袖子虽没有完全湿透,却也是太潮了。他走向壁炉,抚了抚那头深色的头发,在昏黄的灯光里闪着光。他的帽子抓在另一只手里,根据他脑袋的状态判断,显然没戴几分钟。他把帽子扔在了沙发上。
“华生,我有件事要坦白。”
“是吗?”我无法想象是什么事情让歇洛克·福尔摩斯这样体面的绅士这样分神,以至于能在三月的倾盆大雨中从第欧根尼俱乐部径直走回贝克街淋个湿透而不躲避。见他犹豫,我便出言催促。“洗耳恭听。”
“很好,”他道。他似乎是在跟自己脑子里冲突的想法角力,但他很快就会告诉我这些想法的。他锋利的颧骨上泛起红晕,举止怪异,迥异于他一贯的闲雅,可见他要坦白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最终他开口了,口齿清晰,声音无惧,“只怕过去我对你没有完全说实话。我要是从一开始就对你坦诚相告可能对我们两人都好。但我发现我顽固的隐私心和害怕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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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6楼. 我记不清是怎么开始的了。可能是我领着他到了他的卧室去换衣服的时候。也可能是我帮他脱下背心的时候,他那会儿看起来迷茫无助。很有可能我抚过他前额的手只是想要安抚他。但我实在不能说他坐在床上,疲累的前额抵在我的胸前时我有任何躲避,也不能否认我抬起他的脸看向我的眼睛时,我只想看进他灰色的瞳仁,和他深深的凝视里映着的清冷雾气。我的手指捋进他又厚又黑的头发。福尔摩斯和我都不知道是谁开始了这个吻。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我们拖光了衣服,福尔摩斯贴着我,身上很快热了起来。我只能将我这不合常理的迎合归咎于我们之间已然存在的紧密联系,和与这个早已跟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一吻之后的心猿意马。我以前看过两次福尔摩斯的螺体:一次是为了给他治肋侧的子弹擦伤,一次是他从一场徒手拳击比赛上回来——又是他在东伦敦众多伪装中的一个。我想,他的身体从来没看起来这么强壮、优美又有力过。但立刻又明白是我错了。他那时就是那么美。我只是看见了,却没有观察。
我们很快就一同躺到了床上,福尔摩斯技艺熟稔,叫我惊讶;更叫我震惊的是我的反馈。他只在我们越来越狂热的时候让我停下一次。他翻过身来压在我身上,用胳膊箍住我,火热的视线离我只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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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7楼. 此刻回想起这件无可回头的事,我很难说清自己清醒后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我本想要说,我与福尔摩斯共度的一夜让我想要跟他永远相伴,我们的缠绵将我与他绑在一起,就如他对我一样致命。我疯狂地想要写下我渴望他的亲吻,想要轻柔地抚摸他,只为看他醒过来时脸上的表情。但实情却非如此。
我被一阵前所未有的羞愧感淹没了。不光是我和一个男人上了床——想到这个我便反感不已——也是我已经订婚了。我已经和梅丽·摩斯坦定了终身,一位娴静姣好、性格包容的体面淑女,绝不会支持她的丈夫去通奸,更别说还是同性通奸。我看着福尔摩斯,他现在静静地睡着,离我只有一尺远。我一向爱他勇敢、聪慧、热爱正义,但他现在只是将我引向他邪恶堕落生活的离经叛道的瘾君子。我想知道在我之前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着了他的道。我因对自己不忠的恼怒而迁怒于福尔摩斯,他就是堕落的大天使,他在夜晚的叫喊回荡在我耳边,现在听来就像恶魔的狞笑。我疯狂地认为是他不顾我即将缔结美满姻缘,无耻地勾引了我。
我不能等他醒过来。我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爬向地板。回头看去,他的胸膛在床单下一起一伏。福尔摩斯睡觉很轻——他总是打击犯罪,就得时刻保持警觉——但他好几天没睡了,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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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8楼. 第二章
在我的婚礼两周后的某一天,我坐在明亮的炉火前,盯着飘忽的火焰,想着我到底对自己的生活做了什么。
回头看去,我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脑子花了那么久才接受我的身体早已认为自然而然,而我的心早就当作一项馈赠的事。哪一个读者读到我作为一个才结婚不久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时都会觉得我是个迟钝无比的糊涂虫,但尽管我没有福尔摩斯那样骇人的聪明劲儿,我一向也认为自己是个很通人情、极富同情心的人。医生这份工作要求不多;只要通晓人性,再有些实用技能便能做得很好。我曾经认为自己对人性有着公正的评判,尤其是我自己的。但我错了;我根本就不了解自己。再涉及到我的婚姻,我很快就发觉我错得是多么离谱。
我必须小心避免留下错误的印象;梅丽是个天使,我绝不能做出伤她心的事来。我并非麻木地把她往坏的方面想,相反,我想起她时心里满是柔情和关切。她总是顶活泼、顶敏感、极有耐心又情感丰富。简而言之,她就是福尔摩斯的对立面——这只叫我更想要他。
反感自我离开贝克街起便如影随形,这一周剩下的几天都在这种情绪里度过,在我婚礼之前的几个小时折磨着我,又在我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销骨蚀心地缠着我。哦没错,我同她结婚了。被福尔摩斯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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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10楼. “歇洛克,你真是胡闹。我不许你再这样频繁地拿生命冒险。你要是还这样屡犯险境,我只好把你交给能替你保住性命的人。”
“麦考夫,发发善心告诉你愚蠢的弟弟,我这样一文不值的卑贱性命,还有什么好珍惜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筋疲力竭,倒进会客室极尽奢华的椅子里。
麦考夫大加斥责,怒气冲冲。“你彻底傻了吗?过去几周你破了至少四个案子,每一个都凶险无比,你要是稍微慢点儿就会丧命,好的话也得缺胳膊少腿。那个卡林顿黑帮本来再有一周就能自投罗网了,但你为逞一时之勇三天之内就把他们全抓起来,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拿刀子拼命,差点打瞎了你的一只眼睛。”
“是吗?”歇洛克道,修长的手指拂过太阳穴上短小青灰的擦伤。“我还不曾意识到。”
“更不要说三周前你直接去跟麦肯齐对质毫无必要——”
“我挺喜欢跟训练过的看门狗摔跤的。又提神又不用动脑子,打发时间的好活动。”
“——还有你不久前的莽撞,导致那个银行职员斯蒂尔被捕的枪战。我不能再由着你了,歇洛克,绝对不能了。”
“你这是挑战我吗,麦考夫?我看到这个俱乐部里有决斗用的手枪,你要是真想跟我对抗,我绝不会犹豫——”
“闭嘴!”麦考夫发了雷霆之怒,吼声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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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11楼. 我招了辆马车去白教堂,下车踏入寒冷刺骨的空气,不知怎的有些担心。我大概三个月前也从一辆差不多的马车窗户里遥遥见过福尔摩斯的寓所,此刻一点也不确定街对面哪个是。伦敦这一片相对更为黑暗,我暗自希望自己带了左轮手枪来,白教堂街上充满了罪案,比“皮裙屠夫”的诨名销声匿迹前还要历史悠久。
【 作者原注:“皮裙屠夫”是由“开膛手杰克”犯下第二起命案时遗落在现场的皮裙而宣扬开的外号,直到他寄给警方以“尊敬的警官”开头的信后这个外号才渐渐被人遗忘。】
我尽量挑平坦的路,朝着记忆里最可能的方向走去。每个我路过的小门廊似乎都通往昏暗的小酒馆或是俗丽的妓院。刺耳的嚎叫和更为尖锐的哭喊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路过一堆又一堆蜷缩在临时生起来的火堆前的不幸的人们。福尔摩斯是怎么打扮体面又不引人注目地进入他的寓所的,我想象不出,因为此刻好奇的目光和懒散的注视跟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在几个难以区分的门廊前短暂驻足,无一例外地昏暗又脏乱不堪,街上遥远黯淡的灯光照不明白,而我实在也记不清了。我退回街上,差点被一团破烂绊倒,这团破烂还对我打搅了它睡觉颇为愤愤,原来是条大狗,长长的被毛散落板结。我抬头看向遥远的路灯,又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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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 回复 12楼. 戴着手套的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湿润。老人叹了口气,站直身子。“你赢得了一个愿意听你倾诉的人,”福尔摩斯用自己本来的语调说。接着脱掉手套,摘下假发,低头冷静地看着我,卸下扎在肩膀上的驼背。他的手一向稳如磐石,此刻却有一丝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动荡。
我忍不住噙着泪笑起来。“要是我到这里的时候你还是原本的模样,那你究竟打算要怎么办呢?”
福尔摩斯微笑起来。“最便捷的方法是头上蒙张床单告诉你我是个老太太。你肯定会相信的。”
他在开我的玩笑。这就还有希望。我又试了一次,嗓音还是颤抖不已,教我有些尴尬。“福尔摩斯,你得知道我是多么绝望地——”
他优雅地摆摆手,止住我的话。“你已经告诉我了,”他温柔地说。“我的听觉,如我以前所说,还是灵敏得不正常。”他清清嗓子,想要回复正常。“实际上,你说得那么诗意的那些事,我早就推理出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我大声道。
“很简单。”他慢慢走到一个床前的小橱柜前,倒了两小杯看起来像是威士忌的液体,嘴上却不闲着。我等着他详细解释,就如他以前多次做过的那样。这时我突然明白我有多想他,也让我有些好奇,等分别的时候到了我到底还能不能离开他。
“三周另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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