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楼. 便可以彻底起获他们。”
库辛小姐正坐在客厅里。“那可怕的东西在外屋,”当我们进屋时,她这样对雷斯垂德说。“我希望您能将它们拿走。”
“是要拿走的,库辛小姐。我把它们留在那里,只是为了等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先生来当着您的面来看一看。”
“干嘛要当着我的面,先生?”
“说不定他想提出一些问题。”
“我告诉过您,这事我一无所知,向我提问又有什么用处?”
“确实如此,太太。”我安抚了她一句,和雷斯垂德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这妇人并未说谎,同样,这里面显然是出了什么差错。她的话表明她并没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而惴惴不安,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探长交叉起双臂,扬起一边眉毛,表示同意我的意见。因此我们没再浪费时间和库辛小姐多费唇舌,三个人一起前去狭小花园的小棚屋里,装着耳朵的硬纸盒子就放在那里。
“准备好来辨认死者是谁了么?”雷斯垂德探长叹着气说。
他走进去将那东西拿了出来,连同一张牛皮纸和一段细绳子。在小路尽头有一个石凳,我们就在那里坐下,我一一察看他递给我的东西。我将细绳凑到鼻子前嗅了一嗅。
“这根绳子倒真是非常有意思。”我说。然后我递给了他,因为我是真心认为他能看出来,凭我的名誉起誓,我真的这样想。“从这根绳子你能看出什么来,雷斯垂德?”
“这绳子涂过柏油。”
“一点儿不错。”我慢慢地说,“还有呢?”
“没有了。这就是一段涂过柏油的绳子。”
我皱起眉。“也许要加上,它是被剪断的?对我们来说,这一点是否很重要呢?”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重要。”
“哦,我想是我自己太乐观了,觉得你能看出来。华生,你说说看?”
他瞥了眼绳子。“好吧。被剪断,就意味着绳结原封未动。”
“精彩,我亲爱的老伙计,”我愉快地说。我得承认,每一次当着其他人将他称作“我的”,都会教我感到一阵激动。不过两秒之前,我才这样做过,已然想要再做一次了。我觉察到自己正相当热烈地看着华生,遂将眼光掉转向雷斯垂德。可是他突然之间不再看着我俩,正拂去袖子上的什么,真是个幸运的巧合。
“这个绳结打得很不一般。”我沉吟道。
我开始不断地说出一系列观察,说话的声音一直高而急——咖啡的味道,克罗伊登的首字母拼写错误,笔迹,盐腥味等等。这期间,我一直用眼角余光看着华生。他是真的原谅我了。那深沉的蓝色中,除了仰慕再无其它。接下来,我来到关键之处。
“噢,老天。”当我看到它们,发出一声惊呼。两只新割下的人耳,每一只都代表一个恶意的牺牲品。
“是的,我知道。”雷斯垂德疲惫地说。“我也曾希望只有一个受害人。可是你已经看到了,自然,这耳朵不是一对儿。”
“雷斯垂德,拜托你多用点心,就当是看在我的份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显而易见的细节,就算是三岁孩子,而且还是笨孩子都能看出来。这是阿利克·费拜恩的耳朵。”
“我的上帝。”华生咕哝了一句,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阿利克·费拜恩,愿他在天堂里安息,同意在即将举行的詹姆斯·莫里亚蒂及其罪恶同党的审讯中作证。显然,他再也做不到了。我们正将网愈收愈紧,然而有力的证人,无论是罪案的证人,或是教授组织里的叛徒都非常难得。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想死于非命,然后耳朵被割下寄给他们所爱的人。阿利克·费拜恩的耳朵晒得很黑,已然变色,穿过耳孔,戴着一粒红珊瑚做的耳环,海员们喜爱的款式。我知道得非常清楚,那正是我现在正看着的耳朵。
雷斯垂德闷吼一声:“见鬼,我们正需要——”
“我们正需要阿利克·费拜恩。”我咬着牙说。“我知道。我知道。基督在上,除了这些显而易见的,你还能说出些别的么?”
“福尔摩斯,”华生打断了我,一只手安抚地放在我的胳膊上。“这事无论如何都不是雷斯垂德的错。也不是你的错。行了吗?阿利克·费拜恩住在哪里?”
“他现在是住在威斯敏斯特。”我回答道。“这意味着,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杰德·格林干的好事,虽然我尚无缘会见此人。相比起教授的其他帮凶,此人行事更为隐蔽。不过大部分我们这一区的恶行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
虽然内心受到了沉重的撼动,我尽量不动声色,沉默地从盒子里拿起了另一只耳朵。它的轮廓形状与库辛小姐的十分相近,耳翼很短,上耳的弯曲度很大,内耳软骨的旋卷形状也很相似。从所有特征上,简直和库辛小姐的一模一样。
“我和阿利克·费拜恩交谈过,就在他把头一份报告交给苏格兰场那天。”华生说道,声音无比沉痛悲哀。“你们两个在询问律师一些事情,我们一起等着你们。他订了婚,就要结婚了,你知道的。他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她的名字叫玛丽,我相信是,可是他从没提到她的姓。”
“她姓库辛。”我木然道。“一定是这个姓。只要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9楼. 我将盒子掉在了脚下。真的,我再也无法拿着这盒子,任由它从我手指间滑落下去。我们三个人坐在那里,膝盖挨着膝盖,为世上有这样的恶行感到惊心。我用手揉了揉脸。这是有史以来解决得最快的罪案了,然而我却无法从中感到任何一丝愉悦。
华生将手探进他轻薄的外套中,从他的烟盒里摸出三根烟。我们三个常这样——香烟是共有的,如同印第安土著轮流吸着一支烟斗一般。我的朋友开始一支接一支点上烟,递过来。此刻我已然隐约感到有些后悔,刚才朝探长这样吼叫,没什么其他理由,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沮丧,所以我没有将第一支留给自己,而是递给了他。我用两根手指夹住烟递给他,他朝我点了点头。我从华生手里接过下一支,向后靠在长凳后的墙上,两个朋友在我身边,琢磨着阿利克·费拜恩的事到底是怎么走漏了风声,是不是那是我的疏失造成的。片刻后,华生的膝盖很用力地撞在我腿上,我转身看见他眼光正落在我脸上。
不要这样,那双眼睛这样命令我,他的嘴抿得紧紧的。
我努力服从。他是对的。战斗正酣时,为了伤亡而懊丧,是最无用的。
“为什么要杀掉她呢?”几分钟后雷斯垂德愤然问道,声音有些颤抖。“真是穷凶极恶。费拜恩还容易理解,这是战争,可是在战争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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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10楼. 就在两天之后,一切开始了。
华生与我正从皮卡迪利向苏格兰场走去,我们没有在意距离,也没有在意需要花费的时间,阳光照在我们脸上,清亮又明快,这是夏日里气温比较容易忍受的一天。我敏捷地闪过人行道上的一盘绳索,朝他转过身去,打算问他一个问题。回想起来,我想我原本打算问他我们要见的是派特森抑或是雷斯垂德,因为我并没费心看那个电报。我不是很肯定。
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那一刻,我正转过头要对我的朋友讲话,然后一个肩膀撞了我一下,接着是另一个,又一个。哪一撞似乎都不是蓄意的,可是每一次都将我向边上推过去一些,也向前一些。我记得一大群闹闹嚷嚷的孩子们围着一个木偶戏台,一棵树,树干周围有篱笆围着,之后是一个工人将稻草扛进旅店中,再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就几乎无法说清了。我置身于一个小型飓风的中心,被它挟裹着带往天晓得什么地方。
我被推了一把,确实是推,一个有两个学生的女家庭教师。我又被一个车夫搡到了一边。任何一下都不能称之为粗暴,似乎他们都是为了闪避挡到自己路的行人,因此我都无法对任何人大声指责,或是搏斗,我被卷进了一连串的动作中。它们挟裹着我,越来越强势。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朝着一些全然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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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木树森林 2017-4-29 回复 11楼. “这么说是个职业军人,嗯?在世上孤身一人?”
“也不尽然。华生,你开始教我担心了。醒醒啊,现在。华生。”
倘若我喊他约翰,会有别人留意到吗?我边揣测着,恐慌开始爬上我的脊背。比如说,这个讨厌的银行家会注意到吗。那是他会留心的事吗?
名字这事真是很奇怪。且容我个功夫,举个雷斯垂德的例子:苏格兰场有个新来的警官,总是喜欢跟着我们。此人我窃以为十分聪明,可是当和我在一起时,那股子崇拜劲儿颇令人侧目。而雷斯垂德,虽然素来都给我应得的敬重,对华生也是如此,可是每当这可怜的小东西显出过分的热情时,都会叫他的名字斯坦莱。我毫不怀疑这孩子将来会成长为一个出色的警官,可是雷斯垂德这样调侃他,多少有些不够顾全他的体面。同时,当论到雷斯垂德肉体上的关系时,那必定是和一个白白嫩嫩,笑口常开,有着宽臀的女子。没有人会因为他时不时用斯坦莱·霍普金的名字称呼他,便认为他们会同床共枕。可是,我却是另一回事……
突然之间,我讨厌起伦敦,连同曾经的我。
“约翰,醒醒啊。”我轻声地恳求道。“求你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做?说真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性都离开了我。我曾是多么自私,而这个世界又是多么荒谬。我非常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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