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 (一)他
母亲故世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时常在梦里见到她。
有时候是在越州回到郑州的那条官道上,她满面风霜的含着笑,递给他一口吃食,自己背过身去偷偷地抹眼泪。梦里的他饥肠辘辘,咀嚼和吞咽成了压倒一切的本能,却并不曾看清楚过那张脸;有时候是在郑州的里巷,母亲倚门而望,眼中似有沉沉的重量。他向她跑过去,笔和墨从背囊中乱跳而出,撒了一地也顾不上。长长的巷子仿佛有光从前面淹过来,空空的踏步声一直在梦里回响,像是飘在天上,却始终到不了巷子的尽头;更多的场景是在济源,那是住在弟弟家的时候,昏暗的灯下,她依旧是背着身,低头做着针线,薄薄的身子衬在窗格子上面,如同一张纸做的剪影,久久不动。他觉得自己应该悲伤,可是梦里流不出眼泪。
举家搬迁来这儿之后,他一遍一遍地做着这些相同或者不尽相同的梦,梦里面没有呐喊,没有呼唤,只有些细细碎碎的念想在不断被重置,被放大,以至于每每醒来,都要呆坐很久,并且渐渐不愿意多讲话。妻子一开始很是担心,然而这种论及鬼神之事毕竟过于虚无缥缈,时人虽不讳怪力乱神,却也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想。后来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有一次,妻子很奇怪地问他:既然这样,怎么不见你写诗了?他才猛然惊觉,自己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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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报告女王大大人 202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