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楼. 我跟水南有一个死亡约定。
两人无论对方谁先死,如果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务必要想方设法通知还活着的那个人。
我跟他都很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人死之后是彻底消失,还是通往其他维度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我跟水南会对这种玄乎的事情感兴趣呢,原因一是我们两人都曾有过一次濒死体验,那是在车祸之中,两人都从车里甩飞出去,我倒在血泊之中,眼前有一片巨大炫目的白光,并且能感受得到意识从肉体抽离出去。
我在手术台上被救活之后,对当时灵魂意识从肉体分离的体验记忆十分深刻,我跟水南说了这一感受,他说在车祸昏迷那会竟然也有这种感觉,这令我们对人死后的归属问题产生极其浓厚的好奇。
原因二则是跟我们有一个共同好友有关,他叫吕岸花。这是一个关于头七回魂的故事。
在两年前的一个冬天,白雪皑皑的东北天气稍微暖和了一些。吕岸花梳了一个油头,戴上围巾下楼,照例去了一家饺子馆吃早餐。
馆子里的有吕岸花喜欢的一个姑娘,这位姑娘温柔而坚毅,据说这家馆子是她独自一人经营开起来的。
吕岸花会找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上一大碗水饺跟一瓶啤酒,静静地坐一上午。他眼光自然是落在那位姑娘身上,看着她从厨房端出水饺,看着她低头认真地按计算机算账。
雪花缓缓落到窗户边上,吕岸花对着窗捋头发,又扭头向那位姑娘放电眼。只是姑娘并不怎么理会他,继续默默算自己的账。
不过吕岸花仍旧觉得姑娘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在某一天,姑娘端上来的水饺里,有一只饺子包的皮边很像一个心型。
终于在吕岸花坚持了两个多月后,姑娘恋爱了。
但是恋人并不是吕岸花,而是姑娘青梅竹马的发小。
那晚吕岸花看到两人手牵手关店出来时,内心有一种羞耻与愤怒在交织,他躲在远处,咬着牙,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然后掏出手机给饺子馆评了十几个差评。
雪花落到手机上,吕岸花失魂落魄,懒得拍掉,他深深呼了一口气,一下瘫坐在大街上,任由漫天大雪掩埋掉自己,低垂的脸却是逐渐变得阴沉凶狠。
过了三天后,吕岸花用绳子把姑娘的男友勒死了,扔进车内,连夜拉到一片坟地,埋在了其他人的坟墓里。
警察找了一个多月都没能找到,成了无解的失踪案。
那姑娘的饺子馆便再也不曾开过,基本是关在家里不停抽烟喝酒,直到吕岸花找到了姑娘的家,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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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2楼. 我慌忙叫了几声水南,蹲身去探他的鼻息,所幸还有呼吸,急匆匆地把他背去了镇上的医院。
水南在医院里躺了一天才醒来,医生检查后说他是高血压,身体各项指标都糟糕,以后要注意饮食,少糖少油。
水南对此不以为意,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人生在世,何必给自己这么多条条框框。
我无奈叹气,坐在他身边削苹果。
“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又来了。”水南忽然说道。
“什么感觉?”
“濒死体验,意识从肉体出去的感觉,我晕倒那会。”
我顿住了动作,扭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脸色严肃。
坦白而言,此刻我的内心是抑制不住的喜,拿水果刀的手都开始发抖,这说明我的猜想是很大可能正确的,人死后的意识会去往四维的世界。
当晚我跟水南从医院回去时,满脑子也还想得这个事情,夜里更是完全没法睡着。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又想到这也可能是所有濒死之人都会有的一种眩晕感觉罢了,并不能完全确认人死后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难道真的到我死后才能知道?还是需要靠我跟水南之间死亡约定?那样也太久了,或许得等上几十年。
想着想着,我的心里竟然烦躁起来,翻起起床呆呆望着窗外的黑云,一个计划在脑子里生成。
在第二天中午我起床时,我骑着单车到镇子买了些五花肉跟一箱啤酒,以及一箱可乐,填满了冰箱。
我知道水南很好这一口,五香腩肉跟冰冻啤酒搭配可是太享受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承担了厨师这一角色,几乎每一顿都是重油重盐的肉,水南吃得非常满足,饱了就喝可乐或啤酒。
在第三个月,他已经胖了足足二十斤,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说自己得去减肥了。
我在厨房里笑了一声,往锅里的冒着热气的五花肉撒上十三香跟罂粟。
水南闻到肉香就进了厨房,直接用手抓了一块往嘴里塞,他嘴唇全是油,闭着眼一脸享受。
那晚几乎整一锅的五花肉都是他吃完的,口渴了就拍了拍大肚子,起身去冰箱拿啤酒,只是还未走到冰箱前,他就轰然倒地,捂着胸口喘气。
我急忙从房间冲出来,把他背上身,只是这一背差点没把我腰扭到。村里的路没法过救护车,必须要他把背到村口。
我只能把他当皮球一样,拖滚到村口,五百米的距离,我拖了整整一小时。
救护人员带着担架过来帮忙时说怎么找不到我们。
我说走了其他小路,便让他们把没了呼吸的水南抬上担架。
“记得我们的死亡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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