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楼. “是瞎话没错,您听乐就好。”
我想了想,将身子斜倚着沙发,看着昏黄的灯,如同坠入沉沉的海,思绪混沌而紊乱。
“讲真,我这人聊得来?”
“比一般人要好。”
“谢谢。”
“只是您不应如此。”
“明白。”
我扭过头,看她,她荡起笑意。
“我见过许多事,只是没有见过您这样的孤独之人。”
“是的。”我借着酒意大笑,喜悦感油然升起。“我可是颇少见的那类,遇上我,你的幸运。”
“我的幸运。”她移步过来,柔软的胸部压在胳膊上,一股令人心驰神往的芳香涌现。她于我的耳边,轻声道:
“您需要我。为什么依然自我欺骗呢?”
“是。我不想一个人了。”
“那走吧。”
我踏着回家的路,拉着她的手,走上满是绿色爬山虎的危楼,进入房间,红色的孔雀石发出诡谲色彩的光,却再望不见站着鸟的那枝。
我扑在床上,暗色里,她沉默不语。
“怎么了?”
“您害怕吗?”
“害怕什么?”
“孤独的触感。”
“是是。”我应道,突然发觉有何处异样,连忙拉开了卧室里的灯,环顾四周。
这里有桌子、椅子、烧咖啡的水壶,沙发上杂乱的衣服,那似九十年代的老电视,也有着镜子里,胡子拉茬的我。
而她踪影全无。
于是,便怅惘着,迷茫着,望向这空空如也,于空空如也中,我再次听见窗外,一只眼的老鸦在树上扑响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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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气泡影子º 2021-8-13 回复 16楼. 8.17
十六岁的梦
你十六岁了。
少梦的年纪。
你不会害怕,不会做恐怖的噩梦,然而,你的美梦也寥寥无几,它像稀稀拉拉的冬草,只有行野的路上,伫足、留意,才会惨淡地报之以微笑。
我们在谈你的梦。
你梦见现实,不美丽,不吸引人,却是周遭风景,于平淡而惆怅的日子里如风,萦绕己身。
于是你做梦,真实的,感伤的梦。
这时候你依旧天真。
你会在醒来长吁一口气,害怕谵妄成真,因此而珍惜生活,热爱生活,像石头一样稳稳地自矜,却难以诸诉。
便学会沉默,常常闭口不言。
你明白石头洒了阳光,过后,表面便诞生青苔,青苔碧绿,乐曲中翩翩自悠,快乐。
你没有成为青苔,十六岁的你。
你成就了青苔。
气泡影子º 2021-8-20 回复 17楼. 8.19
我所理解的孤独
我正身处于这孤独中。
无人可谈。
然而我有着家人,虽是如此,却不能敞开心扉、促膝而言。他们眼中,我或是那样,沉重而桀骜的,习惯了一人处事,独自思考。
此番恰生得孤独。
我并不多喜欢孤独,时而又如需要消炎片那样去寻求,只因喜欢寂静的风景,不加思索地停留于光怪陆离。
我明白孤独是最末的归属。
无亲无子,形影相吊的那些日子,宛若世界带给我的隐喻,是透过幽深的潭水,坠入火山湖的发着光的亮色,我能够望见,游鱼般的孤独,它们此时翻滚着雪白的浪花,没过脚踝处。
我快意着。
我向往着孤独,向往着庶儿并不懂的世界的礼物,乞求让初心的色彩无言,填饱黑白。
是迷惘的那位。
是艺术家。
纵使雾中之景再不可视,我也会追求。
孜孜不倦。
气泡影子º 2021-8-20 回复 18楼. 8.20
书是我的枕头。
8.21(8.20)
这篇我不敢在晚上写。
即便在晚上白天一样,我真正活着。
夜是吞噬理智的东西,涓流般常将我席卷,它带着无声的寂寥与沉默,真切的黑暗,与那样的、将老死的物件的感伤。
与想象中的现实相违。
我活在主观的意识里,在白日中任意是非,是夜,便成了折翅之鸟,落入黑色的线筑就的那网,如它般思考起死亡。
黑压压的、扼喉般真正的死。我隐没于死的光辉中,等待异象催生,席卷万千生灵。
包括着我。
然而我活在了现在。
你也如此。
我们未曾死去过,拥有着百年后人海轮转的这未来,于险境的间隙中淡然求生,追逐稳定。
夜的天花板一直在,是宿命,波澜不惊的在头顶悬挂,七米见方,恰映着空气的冷光。它古久不变。
如这世有象征。
它是死亡。
惧怕着夜晚,也在夜中畅想。
我如此,孤舟似的。
我向死而生。
气泡影子º 2021-8-20 回复 21楼. 8.23
我与世界
我爱世界,如同爱我自己。
我从中汲取着。
我欲求不满着。
无以羞赧,我赤身入世,物欲与爱欲如此,白开水似的,寡淡的,平常的,又湮没在红河里的杂草一般,充斥短暂的、窒息的这快感。
并非永久。此番拔动心弦,颤动有力,足以使然。
生命依此存在光彩。
我向往:
拉萨的老火车。
双眼月芽弯弯的人。
一切仪式感。
朋友们。
电视或挤进门隙的呼噜声。
所喜之物。
还有那种不可言明的——
是如爱世界一般爱着的人。
我可以骄傲着言明:
“我的荣光。”
气泡影子º 2021-8-24 回复 22楼. 隐喻
纪真褪下了人的皮囊。
庶儿赤裸着淡红色双脚,足尖舐遍木头地板,她旋动把手,开门,一支微卷的烟执手点燃,火的光染亮暗里的面庞、脂的簿唇。
须臾,她吐出烟来。
一言不发的涌动向前,直冲动那廊中,男音的咳嗽,此番,黄色灯亮起,带着渐明晰的、管里流动的水声。
他的影子夭阏,至消失。
纪真斜在门口,透着光的血迹延向身后,豆腐似的、堆着的女人的皮在里,手足无措着。它的黑的瞳仁,凝视廊灯的默然黯淡、迫近烟嘴的火星的闪烁。
皮囊呆想。
仅烟卷成了灰,落在地上。
纪真一把拉起,兀自从脚至头妥贴上身,发出液体淌过的声。后欠身立起,穿上冬装的大衣,由此,她走出家门,踌躇自语,须臾跺脚离开。
长长的把手的行李箱子哗啦啦拖响。
无人的室内沉寂不语。
外处,天全黑了。
她长长吁气,呼出浊物。
里的死尸被抛入大河,沉石似落了底。
气泡影子º 2021-8-28 回复 24楼. 吴姨起了床,忽觉梦短,拉开摆动着的窗帘,蒙眬双眼,又收拾着己身。那镜中古稀,沿树干般皱纹的脖子向上望去,一脸惘然。
提着菜篮子,她独自出去,有初升的太阳映着,在柏油路上留下形状,使指甲草染的斑驳头发,着了火样,熠熠着生辉,又卷缩在后,一步步发着颤,至烟火地停滞,她忽就挠动下巴,打量着。
卖菜的阿炳招呼说:
“吴姨,又那么早嘛。”
他恰未开张,只是坐着板凳,堆笑,大包小包的绿色叶子簇拥,在旧的沾了土的拖鞋旁静止。
“是。”吴姨道。“早上好。”
“早上好。”
阿炳立身,走了几步,又蹲下摆弄那几棵菜,而吴姨不清楚着状况,歪着脑袋望去,仅脏兮兮的背心沟勒出阴影,瘦弱的脊骨山峦样起伏。
一阵子不语,她定了头,旋转步伐,向别家处看,早市的大棚的灯已亮了,逐蝇那红带绕飞着,渐变在眼前。阿炳没有停手,惟维持着的缄默因叹息而不再。
吴姨便走,只在谁家屠的肉铺子里见了纪真。
她别扭着,铜色脸作了讪笑。
纪真说:“姨,今天肉好,什么肉都好。”
吴姨说:“正打算买了吃。”
她装了塑料的手套,伸手,在那血未尽的堆肉上捡着白皮,翻了翻面,眯眼端详。纪真在一旁看。
“是好。”
纪真笑了:“我说是吧。”
气泡影子º 2021-8-28 回复 25楼. 吴姨仰首,看了她一眼,扬脸挤出一点儿神态,既是买了肉,寒喧一二,摆手,便在视野中草草告离。纪真呆怔着,看这大花褂子下,刀刻般的削瘦的身子,在什么地一转而逝。
她木头似,又断了线般地杵。
吴姨踏在归路上,她走在大河的边。
脚印丛生,黄色的泥土凹陷,干了边角,河水卷着白色的、阴影的气泡,携枯木长长地走向远的那方。
天空上,有鸟飞过,却没有声音。
过街的报纸呼呼作响。
吴姨停下,看着河的表面,人影的东西,在镀了日光处,谵妄地一闪而过,且浊浊的流陪伴。
她听见身后有乌鸦在叫。
凝神,再扭头时,只是一群小孩,在桥洞下咧嘴、追跑,他们的青色的石头扔去,闷声激起水花。
气泡影子º 2021-8-28 回复 27楼. 纪真拎着大小袋子,走出早市。
男友里岛打来电话。
“出去了?”
“嗯,出去了。”
那头一阵沉默,她听见洗衣机的转声。
“辛苦了。”
纪真说:“我马上回去。”
“好。”
她拉了拉棕红色的围巾,扣上了大衣的角形扣子。白色的水汽从齿间呼出,于黑发洒落的领口处消隐,氤氲地沾湿着前额。
前方的白日倏然,炸现在云端。
气泡影子º 2021-8-31 回复 30楼. 这个男友是坏东西,后面会写
气泡影子º 2021-9-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