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楼. “前面是红灯!”直树指了指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
知道湘琴因为医生的话而难过,直树没有再多说,牵着她的手等到绿灯,走过马路,然后,背对湘琴蹲在她面前。
“直树你干嘛啊?”看着他突然地举动,湘琴莫名其妙。
“上来啊,我背你走。”直树回过头。
“可是……”湘琴看看来来往往的路人,“这是在大街上诶……啊……”
话还没说完,直树已经来到湘琴面前,背对着将她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背上,然后一把托起她的双腿。就这么一两秒的时间,湘琴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在直树的背上了。
“你这样心不在焉地,跟你每次喝醉酒一样不看路乱走,”直树边走边说,“我干脆背着你走还比较轻松。”
湘琴没有再回话,只是默默地揽紧直树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
过往路人一一回望两人,一直都不喜欢在公众场合作出引人注目的举动的直树,难得没有理会众人的观望。
两人沉默了一路,快到家的时候,湘琴突然说话了。
“直树。”
“嗯?”
“如果孩子以后会看不到,”湘琴顿了下,“你会后悔让他出生吗?”
直树的脚步停顿几拍,然后继续向前走。
“迎接新生命是一辈子的事,生下了他,就要抚养他,教育他,让他健全、快乐的成长,不要求他有大的成就,但求他能快乐的过一生。”直树口气平淡而深沉,让人无法猜到他的心情,“其实,早在来检查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孩子的发病几率有50%,可是对我来说,这个数字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直树脚步停顿,“他是我们的孩子。不论他有怎样的缺陷,不论我们要为他付出多少,他都是我们最爱的孩子。”
感到背后一阵湿热,他知道那是湘琴的眼泪。
叹了口气,直树静静地等待湘琴平复情绪。
“直树……”在直树的背上哭了许久,湘琴的泪水终于慢慢停止,这才用沙哑的声音轻声说,“谢谢你。”
听到她的话,直树微微一笑。
“傻瓜,干嘛道谢。”
停滞的脚步再次迈开,迎着凉爽的秋风,两人共同迎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