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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影视同人】你是我的眼[作者:吉特尔_木人][来源:路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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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2013-10-22
    只看楼主
    “脱水贴”百科:将贴吧内的小说或直播连载贴经人工处理,将原文章里作者发布的小说或连载正文以转载的形式发布到本贴内,让用户流畅阅读完小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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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脱水成员:那空白的丶记忆
    脱水贴标题:【影视同人】你是我的眼[作者:吉特尔_木人][来源:路零吧]
    原文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462715546
    原文作者:@吉特尔_木人
    原文出处:路零吧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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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3】
    零一动不动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交往吧。”
    “啊?!什么??”路明非惊叫。
    周围一片起哄声,自从两人开始抢手机开始,周围的人早就开始关注这“打情骂俏”的一对了,新闻部的小弟正全程转播这一幕,此时这篇名为“S级转移目标!中式宵夜俘获冰山小女王!”的帖子在守夜人论坛被刷爆了,以前大家都以为路明非喜欢的是诺诺,还人曾为路明非会不会利用在自由一日赢得的权利强追诺诺,还是用真情打动诺诺而开了赌局,结果这么久老路都一直很淡定,每天最有爆点的事情就是在校长的课上很不给面子的睡着,或是在用焊枪的时候烧着了前面女生的头发,好生无趣,那个赌局都渐渐被人遗忘了。
    此时,有人开始发一些路明非的照片,大家突然发现,课上睡着被叫起来时,旁边有个浅金发色的女孩张着口小声提醒他老师提的问题;炼金课上,被他不小心烧了头发的女孩有一头漂亮的浅金色长发;在三峡,路明非晕船狂吐,远处有个浅金色头发的女孩拿着水往这边走;还是在三峡,诺诺生还,凯撒紧紧抱着他,路明非半身泡在海水里,看着他们的方向。当时这张图很红,有人评价说路明非的眼神哀伤,欣慰又不甘心。此时那天的后续图片被翻了出啦,路明非被人拉上来,拉他上来的人浅金的发扎成马尾,还有一张图片,路明非身批浴巾,一双手整给他擦头发,路明非从湿发中露出眼睛,眼神像小狗一般,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当时都以为是因为诺诺和凯撒站在一起太耀眼,老路自卑伤怀,现在这个眼神有了新的意义!那就是在那双手的主人面前,他老路就是一直喜欢装可怜卖萌的宠物狗啊!还是个抖M!
    看到路明非惊愕的表情,零皱起了眉:“你不喜欢我?”
    言下之意是,你不喜欢我干嘛要偷拍我?
    路明非后背冷汗直流,天哪她误会了!怎么答?答喜欢,就不用解释那么多,也不会伤害零,但这样就要和零交往诶!那他怎么跟芬格尔交代!
    但是若是答不喜欢,就需要解释偷拍这一行为,若是被零知道了偷拍的真正原因,一定会和他绝交,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会伤害她的啊!
    喜欢?不喜欢?
    喜欢?不喜欢?
    路明非紧张的小腿肚子快要抽筋了。
    “啊呀呀,哥哥你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强势的告白吧。”魔鬼的声音突然响起,路明非却一下子摊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觉得路鸣泽这么可爱过。
    “小鬼你来的刚好,帮我想想这路数怎么破。”路明非端起酒酿猛灌几口,反正这是在路鸣泽的幻境里。其实他也很饿了,但是想到明天一早要给路鸣泽打压岁钱,他还是觉得省一点比较好,于是就没有买宵夜。可是看着零的吃相,实在太容易引起食欲了,于是他就大开脑内剧场转移注意力。
    “啊呀啊呀,女人这种问题问我可就对啦!不如哥哥你卖四分之一的灵魂给我,我帮你收拾残局,把零纳入你的后宫,顺便飞到中国把陈墨瞳和陈雯雯都帮你搞定了?你想看看啊,想打游戏有陈墨瞳陪,想听故事有陈雯雯给你念书,想看舞蹈让零给你跳,不如把那个柳什么的也抓过来,哪天哥哥你转型了想熏陶熏陶还有人给你弹琴啊!”路鸣泽面脸堆笑,殷勤地端来一盘南瓜饼,他今天穿了一身黑底的中式唐装,上面绣着金色的盘龙,“或者你可以叫陈墨瞳COS雅典娜,叫零COS凌波丽,叫陈雯雯COS沈佳宜,就算是做成真人手办也可以啊!哥哥你可以为所欲为!”
    路明非啐了一口:“屁!就知道你丫就惦记着买我灵魂,没有好办法就赶紧走,老子吃完宵夜还有重要任务呢!”
    “啧啧啧啧,哥哥你真是太不耐心了,哪次我没有帮到你啊,还经常给你免费的试用装诶!哥哥你也太不近人情了。”路鸣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路明非手一摊:“那好,试用装拿来,你可以走了。”
    路鸣泽的眼里居然泛起了一丝丝的泪光:“哥哥,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路明非心里震了一下,居然有些心疼,小魔鬼仰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看着自己,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盛满泪水,如此的哀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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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下次切换场景先跟我说一声啊!”路明非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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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10】
    “抱歉稍等一下。”面试官突然抬手按住耳麦,“恩,好的,是,马上就办。”
    面试官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看路明非:“李先生,您说您擅长打星际是吗?”
    “嗯嗯嗯嗯。”路明非点头,除了星际和射击,他大概也没别的特长了。
    面试官把他的笔记本转向路明非:“那么,让先生看看你的水准吧。”
    屏幕上是路明非熟悉的界面,他愣了愣,路鸣泽给的卷宗上没有这一茬啊!还有,面试官口中的先生又是谁呢?莫非是闻思源?路明非拿起耳麦。
    “另外,请您只戴一只耳机,我们的面试还要继续。”
    楚子航穿着一套有些陈旧的灰色西装,微垂着眼,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学院给他的设定是一个寡言而木讷的人,就是那种纯粹的行动派,不会做多余的思考。
    身边的环境有些复杂,一部分人只穿着紧身背心,露出肌肉暴凸遍布纹身的双臂,他们或是剃着光头,或是在把三毫米长的头发剃出各种张扬的图案,其中不乏黑人,他们叼着烟,把腿搁在前面的桌子上,斜眼看着旁边的人,看谁不爽就几句冷冷的挑衅,劣质烟草的气息中掺杂着火药味;一部分人明显是中国风,穿着宽袖宽腿的丝织练功服,在窗边压腿,有人在后方的宽敞出处舞枪弄棒,有人忙着擦拭着双刀,还有人悠闲地扎着马步。这一群人聚在一起,居然有些戏班子在候场的感觉

    相较之下,穿西装来得属于少数,司机兼保镖这一职务,显然面试时免不了考验身手,穿着西装显然不方便。这群人显然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是在楚子航看来,这未免太孩子气

    “你好啊,小伙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面试吧?”一个在楚子航旁边压腿的中年男子跟他搭讪,他把头发整齐的梳成三七分,穿着一套白色的练功服,腰间扎着红色绸带。
    “恩。”楚子航说到。
    “那你以前是干啥的?”
    “专职司机。”楚子航垂眸,不禁又想到了那个男人,和那场瓢泼大雨。
    “哦哦,怪不得。我告诉你啊,应聘司机和应聘这活儿可不一样,到时候肯定要打一场的,你可穿错衣服了。按我经验来看,这一般都是抽签淘汰,然后和专业保镖打。开车什么的会就行了,主要还是干保镖。”中年男人絮絮叨叨。
    “恩。”
    “嘿嘿,我跟你说,我十二岁的时候啊,家里穷,不给念书,我就背了一袋子馒头,走过两个山头,去山上的庙里给他们干点活儿,然后那里的老主持就会给我书看。你想那庙里能有什么好书啊于是我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武功方面的书,文字少,还有插画,看着看着就上瘾了,没事儿就自个儿偷着练,后来被庙里的和尚发现了,要赶我走。我那肯就轻易离开呀!半夜溜去看门小和尚的禅房,拿了钥匙偷了书,结果翻墙出去的时候还被发现了,吓得我一下子就载下去了!哈哈。。”
    好啰嗦的男人。而且厚脸皮。
    楚子航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看到那个男人把着方向盘,眉飞色舞。
    “喂,老头子,你很吵诶。”一个有些粗哑的声音响起,中年人被推桑了一把。
    “这是公共场合,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中年人哽着脖子。
    “因为你说话声音太难听,老子听着不爽。”那人模仿着台湾腔。
    “哈,就你这公鸭嗓,你生来就是为了污染环境吧?”
    “你他妈再说一遍?”公鸭嗓单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我妈啥也没说,我说你生来就是垃圾!”男人憋红了脸,仍然嘴硬。
    “呵,你这张脸也怪影响市容的,老子给你整整,啊?”公鸭嗓狞笑。
    楚子航闭了闭眼睛。若是贯彻学院的设定,他应该是个没什么思想也没什么情感波动的人,这种低级的挑衅斗殴他不应管。
    可是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雨夜,那座高架,那个男人背对他高高跃起,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手中的长刀依旧不曾停止挥舞。
    他的背后是懦弱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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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11】
    楚子航睁开眼,像是有人释放了时零,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出拳的动作在他眼里放慢了数倍。楚子航睁大眼睛,仿佛又听见了男人的低吟。
    无数次,他被那段放慢的时间无数次凌迟;无数次,他曾想过无数次,他当时应该去拔出那把刀,而不是懦弱地喊着启动!启动!无数次,之后的楚子航在战场上无数次地选择战斗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只因那一次的懦弱。
    那一刻,楚子航做出了选择
    像是一阵阴柔的风吹过,鸭舌男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男人的拳头居然没有任何的痛感,居然没有反作用力!
    鸭舌男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年轻人,他的动作太快,快的让鸭舌男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那个年轻人一直站在那里,似乎之前与他呛声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人打过去的。
    然而他很清楚这不可能。
    这个人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般,张开手掌包住了他的拳头,以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抖腕翻腕的动作卸掉了他拳头的力道。
    这似乎是个太极高手。
    鸭舌男和中年人不无惊讶地大量着这个年轻人。他从踏进这间房间开始,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存在,旧西装,白生生的脸,总是低垂着头,一举一动都是极为拘谨。
    这样的人虽然看着不顺眼,但也不讨厌。
    这样的人像是水,太过普通,给他一个坡度就会一滴不剩的沿着你指的方向流尽自己。
    但是和水一样,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妈的,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被一个臭小子唬住了!不过就是个会点功夫的毛孩子罢了!鸭舌男在心里啐了一口。
    “你很爱管闲事啊,小鬼。”鸭舌男歪着嘴角,但是他的笑容却很勉强,因为这个小子的手看上去绵软无力,实际上却刚强的很,鸭舌男的拳头被他紧紧攥住拔不出来了!
    “这位先生说的对,这是公共场所。另外,在面试开始前就私自斗殴,对您没有好处。”楚子航仍是目光平视鸭舌男的胸口,声音平淡,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听得鸭舌男心里发怒。
    “你她妈的找死!”鸭舌男怒道,“妈的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有种单挑!”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人突然抬头,黑色的瞳孔深处像是有金色的火焰跳动,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住了鸭舌男,年轻人清秀的眉目间有着怒意,像是有一根无形的木棒狠狠打在了鸭舌男的膝盖上,逼迫他跪下匍匐认罪!
    鸭舌男感觉到了恐惧,那个矮他一头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汹涌的王者威压,以及……暴露无疑的杀戮欲望。
    就在鸭舌男双腿颤抖几乎要下跪时,年轻人突然转开了目光,同时松开了手。
    那种可怕的压力瞬间消失,但是那种几乎像是直视死神的感觉让鸭舌男终身难忘,他退后几步,撞在椅子上,跌做下去。
    年轻人回身抄起一把漆黑的长伞,直指鸭舌男的鼻尖。此时两人的地势交换,鸭舌男瘫坐在椅子上,楚子航垂眼看着他,眼神凉薄。那种压力感再次袭来,像是年轻人用目光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年轻人用伞指着他:“你侮辱了我的母亲。”
    那姿势,那气势,那眼神,那口吻,像是居高临下的君主对罪人进行审判。
    鸭舌男后悔了,他猜到这个人要说什么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么,单挑吧。”
    果然,年轻人淡淡的说,口吻不容拒绝,像是下了“死”的审判。
    鸭舌男的下颚剧烈抖动起来,汗水如开闸一般狂流。
    身后荡起一阵风,像是利器划过空气。楚子航侧身,一抹银光擦面而过。楚子航撇了一眼出手的人,是一个面相阴柔男女不辨的人,颧骨上纹着一只鹰,穿着拼色套头衫,宽腿牛仔裤,他蹲在桌子上,咬着一只飞镖,笑的诡异。
    “啊呀,失误失误。”那人说着,抬手又是一只。
    楚子航挥伞,飞镖尾部系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银线绕在了伞上。这是很阴险的一招,其实第一支与第二支飞镖尾部是用极细的纳米丝线连接起来的。第一支飞镖故意打偏,定在敌人右侧的墙上,第二只装作调整角度,打向对方左侧,若是对方仍旧躲避,纳米丝线就会瞬间绕上对方脖颈。如果力度够大,距离适中,可以瞬间割断对方的脖子!
    可惜,血统优势让楚子航的视力远远好于常人,这种小把戏对他来说太过于简单。
    眼见对方没中招,嘻哈男撇了撇嘴:“啊呀,失败了。”
    被突袭,这是同仇敌忾,还是……周围的敌意逐渐浓郁起来,众人都慢慢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地磨蹭着手中的武器。楚子航垂手而立,嘴角微翘。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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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我靠,这台词越听越不对味儿。。。。。还结合,不仅bl还是禁断啊喂,小小年纪你口味也太重了吧。”路明非抱胸,往后缩了缩。
    “哥哥,”路鸣泽摇了摇头,赤金色的眼眸里酝酿着盈盈水光,路明非的胸口突然痛了一下,像是有一只手拉扯他的神经,逼迫他进入郁结的情绪,“哥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小丑呢?战旗终将竖起,你不是一直想报复世界么?哥哥,我就是你的剑啊,只要你愿意执起我,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二为一,哥哥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啊。哥哥,你最终还是会绝望的,哪怕再没心没肺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虽然哥哥你是会为了那种无聊的理由玩儿命的人,但是哥哥,你的皮肤下终究流淌着不一样的血啊,他们在你的血管中奔腾咆哮,束缚着他们的是你逃避、不肯承认的心,当你绝望了,当悲伤和孤独的魔鬼照到了阳光,牢笼没了,龙血沸腾,当你眼中的世界清晰上万倍,当你剑指苍穹,你会大声呼喊我,完成我们的交易,那个时候,你才会回到原来你的,我也将会恢复真实的我!哥哥,那时候你就会发现,爱你的人是我!也只有我!”
    路明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像是胸口有什么雀跃着要回应路鸣泽。
    竖起战旗,报复世界,把全天下的妹子收入囊中。。。听上去是很牛逼很了不起,但他路明非就是一个衰仔啊,所谓的衰仔总是在幻想世界里活得轰轰烈烈,现实世界里就是一根风雨里的杂草,因为命道忐忑,所以幻想,但是所谓的了不起的人,就是那种把幻想付诸实践的人,但是他路明非不行啊,有时牛逼的话已经在舌尖了,他还是胆怯地选择做一个小丑,如此这般,悲剧循环。
    “小丑有什么不好。当小丑多好啊,每天的工作就是娱乐大众,简单的体力劳动还不用动脑子,我巴不得找个这样的工作呢。比如看看报摊什么的。。。。”
    路鸣泽冷冷笑了一声,双眸却闪着有些悲悯的光:“就说你只会逃。你想当一个小丑,才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简单劳动,是因为小丑不会哭啊,就算难过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给自己画上了笑脸。”
    “但是哥哥,你的喜怒哀乐是蛮不过我的。你表现的再怎么犯二乐天懦弱,你内心的每一细小波动我都会知道。”路鸣泽认真的看着他,“哥哥,真的,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你的人是我!也只有我!”
    “妈的,别演了,你要搞禁断找别人去。我一不是你哥而不是gay,对于报复世界什么的也没什么兴趣,你要是真想跟我交易,多拿点点卡来换才是可靠的!”路明非颇有些烦躁的长叹一声,每次都是这套说辞,说来说去中心思想总是那些。他特别怕小魔鬼跟他说这些,小魔鬼总能一针见血,把他心中最隐晦最脆弱的东西挖出来,然后举起枪喷射番茄酱,把那些秘密描绘的鲜血淋漓。然后紧接着就撺掇他交易,或者是大打悲情牌,搞得他路明非像是个抢了弟弟东西,然后嚣张地做着鬼脸不肯还的混蛋。
    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丢,有些东西不能交换,一旦交换了,一定会有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情发生。
    路明非时时提醒自己,千万别上了魔鬼的当。
    路鸣泽默默盯着他看了很久,跳下台阶,轻轻一跃,转瞬立于江边的护栏之上,小魔鬼张开双臂,衣襟被风吹开,小魔鬼半眯着眼睛,似乎随时准备倾身倒入汹涌的江水。
    “我靠,这是准备cos泰坦尼克号吗?按照身高来看我应该扮成JACK,然后是不是应该扑过去抓住你的双手然后缠缠绵绵到天涯?”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哥哥,”路鸣泽睁开赤金色的眼,“如果此刻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怎么办?”
    “You jump I jump咯。但是得等会儿,让我把鞋子脱了然后热个身,天这么冷跳下去我怕抽筋。”路明非满不在乎地笑起来,作势去脱鞋子。
    开玩笑,对方是小魔鬼唉,在小魔鬼的世界里有什么做不到的?他要是跳下去,大概会有一条魔毯一类的东西嗖的一下飞过了把他接住吧?
    拜托,四大君主都搞不过这家伙,但不成他会淹死?
    路明非越想越觉得好笑。
    而等他扒下一只鞋子,抬头一瞬间,似乎看到路鸣泽悲伤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而在眨眼,便见路鸣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伴随着一声轻若幻听的:“哥哥。。。。”
    路鸣泽身体前倾45度,短暂的滞空,他清瘦的,小小的身体便坠了下去,像是一片落叶。
    “路鸣泽!我靠你玩儿真的啊!”路明非大惊,光着一只脚扑过去,然而他只看见浑浊咆哮的江水。
    “路鸣泽!妈的别躲了,出来吧。”路明非有些惊慌,虽说这是小魔鬼的世界,他应该不会有事。
    但他倒下去的那个瞬间,路明非还是感觉心揪住了,伴随着莫名的恐慌。
    他看上去不过是个单薄的孩子,他坠落的姿态却像是要遗弃整个世界,却又带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悲伤。
    路明非俯身看去,泛着白沫的江水冲刷堤墙,他耳朵里满是江水不知疲倦的咆哮。
    “路鸣泽!”路明非有些慌了,他裹紧了衣服,发觉风突然猛烈起来,像是风里藏着刀子,冰冷的刃几乎要将他割伤。
    路明非突然觉得对岸好远好远,熙攘的大街无人之时冷寂的让人害怕,像是被人遗忘在了海上孤岛。
    让他想到从前一个人在阳台上度过的时光。
    路明非打了个寒战,这不会是路鸣泽的陷阱吧?让他感到孤独什么的。
    路明非往手心里啐了一口,磨拳擦掌:“靠,你他妈还真跳。行,那好啊,YOU JUMP I JUMP嘛,反正在这个世界也死不掉的吧。”
    路明非爬上栏杆,颤颤巍巍的扶着电线杆办蹲着,水面下像是藏着挣扎欲出的黑龙,发出绝望而威严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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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楚子航眼中闪过伤痛,示意路明非继续说。
    “其实我想了很久,关于为什么会喜欢诺诺。以前老跟人家这么解释:腰细腿长胸大的妞儿谁不喜欢,其实我心里明白,那种喜欢根本称不上喜欢。”
    “想不到你也会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
    “师兄你再吐槽我我就不说了!人家难得敞开心扉的说。”路明非作娇羞状,完了,一遇到这种吐槽对轰就忍不住摆出贱二的样子,他这是形成反射了?!
    楚子航抖了抖:“好。”
    “师兄,我有跟你说过我是怎么来到卡塞尔的吗?”
    楚子航摇头。
    “恩……如果真的要深究我为什么会喜欢师姐,还要从那一天说起。”
    “师兄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喜欢陈雯雯。毕业聚会的时候,我们文学社包了电影院,很感人的电影,那一天我是准备跟她告白的。我跟放电影的大哥打了招呼,想了一晚上告白的台词,跑到河堤上撅了一袋子陈雯雯喜欢的花,就天真地以为能打动她。可惜,被赵孟华利用抢先了。”路明非抠着枕套的拉链,嘴角带着一点机械的笑,“啊呀,说起这个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我怎么这么纯洁。陈雯雯应该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正儿八经喜欢过的女孩,当初师兄你戳穿我喜欢她的时候,我可是想拼了命地保护这一段感情呢。就是因为它太感觉,太青涩,太难得,所以印象很深刻的啊,所以你可以想像一下,我作为赵孟华告白程序的一部分,看着陈雯雯点头说‘好’的内心的感受。你知道吗?在我告白前,我已经通过了学院面试,古德里安教授拿着巨额的奖学金诱惑我,诺诺也在邀请我,可是我居然拒绝了。为了陈雯雯。
    阿拉早知道卡塞尔美女如云小弟我当初就该果断飞过来啊,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了。”
    楚子航看着这个衰仔机械的笑容,很是复杂,他很理解初恋给一个人的巨大影响,也很同情路明非,可是要是他知道赵孟华很可能马上就要飞过来,可能给他们的任务造成巨大的困难,会不会悲愤地再去跳一次黄浦江?
    “那种水晶一样的感情碎成渣渣的感觉,我相信师兄你一定也懂的。”路明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瞄了楚子航一眼,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糟糕的脸,“啊呀呀,气氛太沉重了啦~嘛,简单来说,就是在我心里裂了一个大口字的时候,师姐出现了咯,然后人家的小心脏就圆满了哦,然后就喜欢上她了哦。”路明非扭动起来。
    “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之前没有放弃的原因。因为你觉得,有可能某一天诺诺受伤了,你可以填满她的心。”
    路明非一点点收敛了表情,苦笑:“是啊。但是,师兄,你说这能叫喜欢吗?其实,这样类似的事情,师兄你也做过啊。上次你不是也解了我的围吗,可是我也没有因此爱上你啊。”
    楚子航点头:“谢谢。”
    “阿勒?”
    “谢谢你没有爱上我。”
    “噗!”路明非栽倒在床上,“咳咳咳。”路明非喷了,“师兄啊,虽然我没有爱上你,但是不能否认我们俩感情不错是不是?我得承认,我对师姐的感觉开始于感激。”
    “你在怀疑你的感情。”
    “是啊是啊。怎么能不怀疑呢?喜欢师姐的感觉和喜欢陈雯雯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怎么说?”
    “这个嘛,喜欢陈雯雯,是那种很干净的感觉。你看着她,白裙子长头发,坐在阳光下看书,想去亲近她,想去和她说说话,可是那种感觉太美好,舍不得打破她。跟陈雯雯呆在一起,就想看她笑一笑。和诺诺在一起呢,很刺激的,本来她就是个变幻莫测的小巫女,一会儿疯癫一会儿又心事重重的,跟她在一起,就想不停地和她说话,想多了解她一点。打个比方,师兄你看到一把刀,装在精美的刀鞘里,刀鞘上没有任何记号,但你隐隐感觉到它是一把好刀,难道不像把它拔出来好好端详,或者问问它的出处么?就是因为它吸引你,而且神秘,所以你一直在不断的端详它,想找到一个答案。师姐对于我来说,就像那把刀一样。”
    “可是这把刀是别人的了。”
    “对啊,在它没有归属前,你可以随便赏玩,可是当它有了主人,你想碰碰它都要看它主人的脸色。慢慢就倦了啊。”
    “那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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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零。。。”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到这学院以后,第三个认识的女孩就是零。第一个是诺诺,第二个是苏茜。”
    楚子航点了点头:“自由一日。那天你轰爆了我和凯撒。”
    “阿勒,师兄你还记着啊,你不会一直记着仇吧?”路明非瞪大眼睛。
    “你想多了。”
    “额,好吧。第一次留意到领是在3E考试。”路明非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路鸣泽,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零,“师兄你也知道的,那种考试里面每个人都表现地都像个疯子,但是零她很镇静,端坐在桌子前,在我斜对面,当时我就一直盯着她的侧脸看,可惜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像是一座雕像。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她,是在学生会舞会上,就是康斯坦丁攻来的那一天,她本来坐在乐队里面,是首席小提琴手,换曲的时候她突然丢下琴,换上一双高跟鞋酒冲到舞池里来。当时我和芬格尔都没有舞伴,两个人凑成一对,零就劈开人群旋转到我我的身边,那是我第一次拉她的手,第一次搂住一个女孩。她跳的很好,我们非常默契。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这个妞儿美爆了。”
    “所以你对她动情了?”
    “哪有!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路明非拍床怒视。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路明非马上泄气,嘟囔:“好嘛好嘛,我承认啦,看到美女是会小心脏乱跳啦。可是当时真的没有动心,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继续说。”
    “师兄你是八卦上瘾了么。。。嘛,之后,就有些课是一起上的咯,我们俩挨的挺近一来二去就熟了呗。我跟你说 别看她瘦,就是一小吃货,每次求她办点事都得请她吃中国菜!”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称别人为吃货。”
    “啥?”
    “你和芬格尔的宵夜账单。”
    “我靠,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每天晚上都能听见食堂是餐车往你们那边推,有时候一个晚上来回好几次,有天晚上室友回来说,路过你们寝室,看到食堂的人推了一整车鹅肝红酒出去,出来时候一点都不剩了。敢情那一车都让你门两个吃了。”
    “作为两只夜行动物,没有宵夜怎么活得下去呢。”
    “当心脂肪肝。”
    “我去,不是说混血种不会得癌症什么的吗。”
    “但是龙血对脂肪蛋白质类的物质没有太大影响,曼施坦因教授已经秃顶了,副校长也有啤酒肚。”
    “好吧,师兄你的事实论据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继续说你和零的事情。”
    “师兄你是过来听我讲故事的嘛!我怎么觉得像是被以前那个变态国王抓过去讲故事的少女,讲不好就要砍头的感觉,不会要讲一千零一夜吧。”
    楚子航无语。
    “好吧。你赢了。”路明非继续说,“然后,就是,测验的时候,零会帮我一把。其实我觉得是因为某一次做操作的时候不小心烧了她的头发,她为了自身安全才帮我的。然后么,晚上和芬格尔过得太激情,白天上课老睡着,笔记都是问零借的。借一次笔记累计欠她一份锅贴诶!太贵了!再有就是那次去三峡出任务,本来我和诺诺是候补的,但是因为零生理期不能下水就换成了我们。其实我晕船的,然后当大家都各忙各的的时候,只有她注意到我不舒服,还给我拿水喝。后来任务做完了,大家都去看师姐了,我一个人泡在水里没人搭理,是她把我拉上来的,还给我拿了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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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0-22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现在喜欢零还是陈墨瞳。”
    路明非捂脸:“师兄你要不要这么犀利啊,师兄你要不要八卦也像在讨论学术一样严肃啊,师兄你情商要不要这么低啊,我讲了一大串又是举例子又是摆事实又是抒情的,虽然有点含蓄有点混乱有点语无伦次,但是,他妈的,非要老子亲口说吗。”
    路明非把手放下来,有些发狠地咬着牙,面部肌肉抽动。
    不管那一纸合约,不管那狗屁的照片,不管那个精分的小魔鬼,他妈的,老子就是心动了!
    就算不能在一起,感觉总是有的!这点不管是合约还是照片还是路鸣泽都动摇不了!
    楚子航的眼中,那个熊孩子缓缓抬起了脸,面部抽动,像是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散乱的额发后,一双眼睛深处燃起了冽冽金光。
    “我喜欢零。”
    “我喜欢零。”
    “我喜欢零!”
    路明非一字一顿,声音越来越坚定,字字铿锵,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刻进心里。
    “很好。”楚子航点头,“赵孟华过两天要过来和闻思源签合同。”
    路明非情绪正高昂着,正酝酿着一番气吞山河的誓词,突然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咳得天昏地暗:“我擦,师兄!你又来神转折!我的情绪还没表达完好吗!”
    “那你继续。”
    路明非蔫了:“算了,以后跟师兄你聊天我的反射弧要截一半才行……我靠,等下,你刚才说什么!赵孟华要来!”
    路明非跳了起来:“尼玛!这个犊子不是在教堂里吃斋念佛呢么!啊不错了,天主教信奉真主……我擦,反正他现在不就是半个和尚吗?他过来干嘛,上海空气太脏他在上海天天唱诗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PM2.5而得肺结核的吧!”
    “肺结核和PM2.5没什么关系。”
    “尼玛,反正很快就会挂掉就是了。”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零的声音从门后传出:“你们谈完了吗。”
    楚子航起身开门:“请进。抱歉失礼了。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零径直走到路明非身边坐下:“没有。”
    这两个人对外依旧是装成连体婴儿,现阶段有很多事情需要讨论,他们要想办法多接触,多交流,所以被那几个女仆看到零单独在外面会很麻烦。
    “很好。”楚子航关上门,“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我和路明非的一个初中同学是闻思源的生意对象,过两天会过来签合同。”
    “我们就不能避免跟他碰面么?闻思源签个合同我们也要跟着去?”看到零坐在他身边,路明非心中小小荡漾了一下。有些事情果然还是要亲口说出来的好,有些感觉似乎被强化了,那种渴望亲近的感觉如此强烈,不得不承认,现在只要看她一眼,就觉得脸颊发烫。
    “难。”楚子航皱眉,“我作为保镖兼司机,一定会被派去。”
    路明非说:“找个理由请假啊,什么感冒发烧事假例假,咱们学院在造假方面是专家啊。”
    “新职上任三天就请假,如果是我一定马上把他fire.”零淡淡说。
    “零说的对。其实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我。赵孟华没有见过零,所以没有什么问题。路明非作为私人助理,被派去的机率不大。”
    “师兄你可以易容啊!画道刀疤或者把脸涂成小麦色,我看过cos化妆教程,妆前妆后差别巨大的!能把芙蓉姐姐画成凤姐!”路明非击掌。
    楚子航和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路明非举手:“好吧长官,我是开玩笑的。”
    “戴墨镜。”
    “不行,赵孟华看过我戴,会被认出来。”楚子航立刻否定。
    “发型?帽子?”
    “我觉得只要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就好了。闻思源又不是只有一个保镖,师兄只要不引起他的注意就好了。”
    “也许。”楚子航说,“希望不要出乱子。”
    零突然起身走到窗边:“闻思源回来了。”
    “啊嘞,我们是不是应该跑到下面排成一排点头哈腰说着:“喔该依哩~””路明非扭动着摆出一张贱贱的笑脸。
    “他没有回自己的别墅,他过来了。”零回头看着路明非,“看样子是冲你来的。”
    “唉?!”路明非的笑容僵住了,完了,不会真的被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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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0-22
    闻思源从限量版宝马里下来,头上扣着一顶网王周年祭的限量版纪念帽,帽子上绘着越前龙马的爱猫卡尔宾。一下车,他就压了压帽沿,似乎不愿抬眼见光。
    三个女仆整齐地鞠躬问好:“先生欢迎回来!”
    紧接着青子给他打起伞,小兰把御寒的外套给他披上,阿蓝则微笑着询问他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闻思源唔了一声,轻轻问:“李嘉图住在哪里了?”
    “在您的二号别墅里,二楼最左边的一间。”阿蓝回答。
    闻思源皱起了秀气的眉,有些赌气地嘟嘴:“为什么不让他和我一起住?”
    “先生您事先没有交代,所以。。。阿蓝马上安排他住过去。”
    闻思源咬着嘴唇,似乎在纠结什么,末了,他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算了,我先去找他玩了。这事不着急,我以后再找你算账。阿蓝,你知道规矩,自己去阁楼。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小兰和青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白,互相看了好几眼,似乎想说什么。
    “是,先生。”阿蓝鞠躬,神色淡然,转身时,她的目光在姐妹们的脸上逗留了零点几秒,微微地摇了摇头。
    闻思源压了压帽沿,快步走进英式别墅,青子为他推开门。
    闻思源一进门就看到路明非和他的新秘书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半搂在一起,五指紧扣。
    偏偏男方还努力地挤出自然的笑容,像是极力宣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闻思源一下子愣住了,神情困惑,随即他扁了扁嘴,双眸聚集起水光。
    “闻先生,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您千万别多想!”路明非急忙解释。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闻思源轻轻抽了抽鼻子,极力摆出一副冷峻的神色,可是那一张白皙清秀如少女一般的脸庞和白色的运动帽完全没有给主人的角色塑造帮上忙。
    “先生,刘总管的电话。”小兰适时出现,捧着移动电话
    闻思源有些焦躁:“我不听,你让她等会儿打。”
    “她说,是关于李嘉图先生和雷娜塔小姐的事情。”小兰小心翼翼道。
    闻思源咬着嘴唇思考了一阵,还是拿起电话走到了一边。
    “喂。”
    “闻总,今天下午……”
    闻思源抿着嘴唇听着,时不时看路明非两眼。
    有刘婧来解释,应该可以顺利过关吧。路明非稍微放松了点,微微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两人交握的手斗出了一层汗。
    闻思源挂了电话,颇具怨气地盯着路明非看,像是听到父母违背了带他出去野营的约定的孩子。
    “那个,闻总,我是真的很想陪你打游戏的!可是我手指都动不了啊!”路明非装出一副苦逼的表情。
    闻思源看了他许久,慢慢说:“今天就算了,但是记着,你欠我!早晚要还的!”
    路明非抖了一下,不知怎么感觉到一股寒意。闻思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是那副病娇的语气,平淡的声音中藏着严厉的语气,不像是提醒,更像是命令。
    这个人,可是个危险的精神病啊!路明非差点把这给忘了。
    零突然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路明非心里一软,有些想笑,危险人物什么的又丢到脑后去了。
    反正楚子航在这里,搞定闻思源应该不成问题。况且现在他和零朝夕相处,还“手牵着手”唉,他可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
    就算她之前说了让人伤心的话,可是只要还能让他这样牵着她,就代表还有希望!
    好不容易闻思源怨念地走了,楚子航和青子随他去了一号别墅,只剩下小兰不怀好意地看着路明非:“那个,你们两个现在分不开是吧。”
    路明非使劲点头,是啊是啊,做戏都做了一半了,怎么也得撑过今晚啊。
    小兰笑的暧昧:“那么今晚你们只能睡一间房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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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3】
    张园园永远记得那个午后,比赛结束以后和楚子航一起清理看台。楚子航穿着连帽衫,下身的运动短裤,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腿——只是微微有些瘸着,在宽大的看台上一层一层一阶一阶地查看,他拖着垃圾袋,张园园和夏弥拿着长长的竹镊子捡着垃圾,夏弥时不时地讲着什么白烂的笑话,张园园就不停吐槽她,楚子航默默在后面走着,影子蔓延到她脚下。
    忙活到日落,夏弥买了冰水一人发了一瓶,张园园伸直了腿瘫坐着,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夏弥坐在她后面一排的座椅上,一口小口地喝水,她的妆被汗水冲散了,自己还不知道,抹汗的时候把脸擦成了一只小花猫。
    张园园带着一点报复的小心思,故意没提醒她,微微笑着,看着楚子航夹着篮球从器材保管室走回来。
    楚子航带起了兜帽,他的脸被晒得有些红了,他走近来,愣了一下,随即侧过头笑了。
    那样的明媚。
    原来楚子航也可以笑得这么开朗。
    张园园有些看呆了,真的很好看。楚子航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楚子航很快冷冻了面部神经,把头转回来:“今天谢谢你们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就免了,你要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去水族馆。”夏弥撇嘴。
    “可以。”楚子航颔首,“不过,为什么?”
    “你不知道么?恋爱三大圣地。”夏弥竖起三根手指,语调什么,“电影院,水族馆,还有游乐场。”
    “有什么特别么?”
    “说你没情商你还真没有啊。”夏弥啧啧感叹,“首先是电影院,黑暗中女生会对身边的男生产生特别的依赖感,另外黑灯瞎火的抱一抱亲一亲都比较容易;然后么,水族馆,带女生去水族馆的男生看上去很有爱心,另外在一片碧波荡漾之中也很容易促进荷尔蒙分泌。最后,游乐场咯,过山车,鬼屋,旋转木马什么的,什么王子公主,骑士公主什么的一下子就出来了呗。”
    “原来如此。”楚子航颔首,“我知道了。”
    “阿勒?学长你答应啦?”
    “嗯。”
    夏弥坏笑起来:“学长,你知不知道,你这可是答应和我去约会了哦。”
    “不是还有张园园吗?”
    “我才不要去水族馆!”张园园突然大声说,从刚才开始,从夏弥爆出“恋爱三大圣地”开始,她的心情就跌到谷底。
    夏弥对楚子航有意思,而楚子航也对她很纵然。
    这个结论让她乱了,突然很想哭。
    夏弥呆住了:“啊?圆圆你不喜欢水族馆?那么电影院也可……”
    “不要!”张园园几乎是在尖叫,“要去你们自己去吧!我不稀罕!”
    她落荒而逃。
    夏弥几乎与楚子航出双入对,那两个人是那个般配,但是在张圆圆眼里那么刺眼。
    她一点一点地绝望了 。
    喜欢楚子航的那么多,她只是其中渺小的一个,出了头脑聪明,她几乎没有任何与别人竞争的资本。
    楚子航是喜欢夏弥的吧?
    这才是夏弥最大的资本啊。。。。。
    可是虽然这么想着,张圆圆还是没有办法停止关注他。
    她默默看着他读书,打球,做值日,演讲,参加竞赛,一次次地从看台下遥望他洁白的衬衫。
    似乎张圆圆的高中就要在这种单调辛酸又乏味的暗恋中度过了,但,一个夏日的台风似乎把一起都吹乱了。
    那是一个阴暗的下午,气象台发出了台风黄色预警。
    强风吹斜雨帘,惨白的路灯下像是有人在雨中挥刀,刀身划过犀利的弧线,切开水滴,划出一道道灿白的光弧。
    这样的暴雨真让人不安啊。
    “圆圆小姐,理事长派我来接您。需要我进去接您吗。”
    “不用了,在外面等着,反正你也开不进来。我自己出去。”张圆圆提着伞,躲在楼梯口,眼睛却看着某个孤零零地坐在教室的人。
    “可是,小姐,雨这么大。。”
    张圆圆确是已经把电话挂了。
    今天夏弥没有在他身边,自己会不会又机会呢?
    张圆圆握了握手里的伞,刚要上前,突然顿住了,有一个女孩轻巧地挪到了楚子航他们班的教室门口,张圆圆认识她,柳淼淼,钢琴弹得很好,人也漂亮,性格也乖巧。
    张圆圆咬了咬唇,往阴影里缩了缩。
    周围喧闹起来,几个家长强行推开了校门,无数私家车瞬间涌进来,家长们按着喇叭,呼喊着自家的孩子。
    柳淼淼犹豫了好久,还是推门进去了,邀请他一起回家。
    楚子航拒绝了。
    那天楚子航似乎心情特别低落,他发泄似的一遍一遍擦着黑板,校外下着雨,黑板上也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张圆圆一直看着他,期间司机打来了无数次电话,她都按掉了。
    就是一直看着他,直到校园渐空,直到他背起书包离开。
    张圆圆就站在屋檐下,破碎的水珠覆盖了她的脸,满脸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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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那天的台风带走了夏弥,台风过后她就转学了。楚子航也请了一天的假,台风夜过去了一天,他才在学校露面,似乎更加沉默寡言了一些,以前楚子航还会跟张圆圆点头打招呼,现在他几乎都不出教室了,动不动就发呆。
    张圆圆看在眼里,心里疑惑着夏弥离开的原因,大概是她的离开给他太大的打击了吧。
    楚子航越来越冷峻,以前若说他是淡漠,现在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更加强烈,像是有一层透明的介质把他隔离了,那个世界里一直在下雨。
    张圆圆和楚子航拉近距离,是在一个放学后,张圆圆留校绘制彩墙,一边画画一边放着一首很老的歌——daily
    growing.
    楚子航背着包走过,突然就停下来了,依着门柱出神。
    张圆圆记得当时的彩墙是感恩主题的,她画了一对父子。
    儿子年幼时,儿子坐在父亲肩上,肉呼呼的小脸上有着单纯的笑容。
    儿子少年时,父亲教儿子骑自行车,儿子灰头土脸,眼神坚定。
    儿子青年时,父亲和儿子一起下棋,儿子看着手机,父亲带着老花眼镜……
    楚子航就一直默默看着她画,直到她画完最后一笔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至于张圆圆一回头发现楚子航沉着脸站在哪里,把她吓了一跳。
    “嗨,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张圆圆扬着笑脸打招呼。
    “很久了。”
    “啊嘞嘞,干嘛不叫我一声。学长你这默默的守护我可担待不起啊,我怕我后背上被你盯出个洞来。”
    什么时候也会这样说话了?什么时候也会抬头笑着看着别人了?什么时候开始穿鲜亮的衣服了?什么时候梳起马尾了?
    什么时候……开始模仿夏弥了呢?
    是不是我变成她,是不是我变得像她,你就会喜欢我呢?
    张圆圆在心里笑了一下,这样的改变真的有效的吧,他这不是停下来看着你了么?
    但是他到底看到的是谁呢?
    张圆圆心里流着血,脸上却依旧笑的很甜很甜。
    楚子航不搭腔,看着她的手机:“你喜欢这首歌?”
    “恩,我还特地买了典藏专辑哦!学长也喜欢这首歌?”
    “专辑,能借我一阵子吗?”楚子航不回答,只是问。
    张圆圆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好呀,明天我拿到你们教室去。”
    似乎是从那一天开始,张圆圆和楚子航的关系出现了变化。似乎比一般人稍微靠近了那么一点点。
    张圆圆想,这样也就够了。
    起码,我算是他的知己了吧?
    在夏弥走了之后,我应该是学校里最了解他的人了。
    以至于,当张圆圆突然知道他考去了国外的大学的时候,当即就懵了。
    其实出国念书什么的,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但是另张圆圆伤心的是他的只字未提。
    原来我以为我是知道他的,原来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不曾说起,也许是从未打算说吧。
    强烈的悲伤和倦意。
    楚子航走的那天,又是下雨。
    她这个冒牌的“夏弥”,终于也要在雨天和他分别了。
    送别的礼物,张圆圆选了一个海螺镇纸。
    在机场,楚子航看到她突然出现有些吃惊,但终究还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眼睛藏在冰冷的墨镜后。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不知道他坐哪个航班,张圆圆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
    “下雨天还带墨镜,你不装会死啊。”张圆圆看着他笑,没怎么休息好,站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可是她还是笑了,但是感觉心里有一块慢慢垮了。
    楚子航皱了皱眉:“你现在应该在进行期末考。”
    “对啊。”张圆圆笑,“我翘掉了。有没有很感动啊?被我感动了就别走了呗。”
    楚子航不说话。
    张圆圆捋了捋额发,苦笑:“我开玩笑啦。我来给你送行。喏,这个给你,我自己潜水的时候捡回来的哦。要好好珍惜!”
    “谢谢。”楚子航接过了礼物盒。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张圆圆只是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脸,眼前楚子航的脸依旧有些模糊,就像第一次在仕兰撞见他,逆光的脸也是看不清楚。
    也许她从来没有看清楚他。
    “那么,我先走了。”楚子航先开口。
    “恩,好啊。拜拜,收到我的邮件一定要回啊!”张圆圆笑。
    “再见。”楚子航既没有答应,也没有点头,只是果断地转身走了。
    他倾长的身影迅速被来往的人影吞没,很快就看不见了。
    走的真干脆。
    张园园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呆呆站立着,站了许久许久,突然拔腿往外跑。
    跑出去的一瞬间,有一架飞机呼啸着滑过她的头顶。
    “楚子航!”张园园喊。
    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着这个女孩,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她这么喊,在飞机上的人哪里会听到。
    “楚子航!”
    “楚子航!”
    “楚子航!”
    “楚子航!……”
    喊着喊着,突然泪水就涌出来了。
    我真想忘了你啊……
    “我喜欢你啊……”
    在我爱你到最深时抽身离开,就像呼啸灿烂的烟花在最高点破碎消散。
    短暂,不悔。
    爱你的绚烂像是烟花残留在我视网膜上的痕迹,久久不散。
    谨以此献给张圆圆。
    她以后还会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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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抗争失败,路明非倒是安静下来了。零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闭起眼睛准备睡了。
    那是一张很难让人不失神的睡颜。
    零睡觉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大腿曲起,弓起身子蜷缩起来。
    一个那么强势的人,为什么睡姿会像一只找不到安眠的窝的小猫?
    闭着眼睛的零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文艺少女的皱眉作态,也没有娇憨少女那般轻松粉红的俏丽,只是微微张开了嘴唇,随着一呼一吸,胸口起伏,微微吐着轻柔的气息。
    依旧是那么平静淡漠。
    冬季的的月光似乎霜色更浓,融入了一点点的蓝,一点点的灰,铺在零银灰色的睡裙上,她的身体曲线被描摩的一清二楚,露出的紧实的小腿、被照亮的后颈像象牙一样泛着莹白水润的光。她脸上明暗的光影让那张睡颜透着一种让人不感出声打扰的圣洁的美,而纤细的锁骨下深色的阴影又透着半熟女孩的魅力。
    这种感觉像是伊甸园里的夏娃仰望树上的苹果。
    零的美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但是她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真不可思议,几天前他还只能对着照片幻想这写美好的亲近画面,现在零就躺在他怀里,小腿蹭着他的大腿,还十指紧扣!而他在一天之内,就和零啾了两次!
    真像做梦一样,他路明非的桃花就在上海湿寒的风下开了。
    路明非盯着零微张的嘴唇,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曾两度占有它。在水下与零接吻的画面又跑出来了,那一幕让人浑身燥热的缠绵过后,零突然的抽离和冷淡是那么伤人。
    不得不说零的逻辑也好奇怪,初吻丢了,亲回去,初吻就回来了么?
    为什么总感觉零对于自己的身体好不在意,似乎她的灵魂和肉体总是分离的。大姨妈还跳江救他,把自己捆成飞机场也会阻碍发育的好不好!
    零突然睁眼看他:“你盯着我我睡不着。”
    路明非有点尴尬,还有点害羞:“陛下你穿成这样子不想看也难啊,我看我还是去拿眼罩好了。”
    路明非坐起来,正低头弯腰找拖鞋,零突然一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一拽,一翻身把他压倒在床上。
    零顺势捂住路明非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路明非赶紧把一句“雅蠛蝶”咽下去。
    他听到了,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零迅速摆好两人相拥的姿势,路明非把被子拉起来,一直遮到下巴,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把二十公分长的水果刀——那是零准备的,他们没有枪械装备,但是必要时刻,零靠着一把水果刀以一敌十近身肉搏还是可以做到的。
    从零压倒他到两人闭眼装睡,全程不到三秒的时间,高度紧张状态下,路明非全身的肌肉都蹦紧了,肾上腺素狂飙,感觉到身体各处血管末梢的疯狂跳动。
    零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松,在他手心写着:calm down(冷静)。
    门锁响动了一阵,开了一条缝,随着一阵轻微的“咕噜咕噜”声,有什么东西滚了进来。
    零动了动,把脸埋在被子里。
    路明非很快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了。
    下一秒,随着“嗤——”的一声响,有什么气体泄露了。同时对方迅速把门关上了。
    我去,催眠瓦斯!
    路明非抓起放在床头的水杯,想把被子润湿,我靠!空的!他想起来了,因为之前零去换衣服,他太紧张就把水都喝光了!
    尼玛,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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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不过这厮真的太寂寞吧,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雇佣三个活宝在家里,诺大的房子里才有些烟火气息吧?才有些“家”的感觉吧?独自一个人住在阴森昏凉的城堡里,这个喜欢生活在低温中的少年,一个人在家里能做些什么呢?也许发呆呆着呆着就分裂出好多好多人格,最后变成路鸣泽那样脑袋里装满莎士比亚作品的神经病吧?
    这么想想,路明非倒是有些同情他了。如果闻思源跟路鸣泽做交易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把灵魂卖光了。这货看上去人畜无害,有点讪讪地、害羞的模样,肯定三下五除二就被那个魔鬼奸商给坑完了——因为,这娃实在是很孤独的啊……
    “男人的友谊坚如金刚啊!”路明非超他竖起大拇指。
    闻思源笑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路明非留意到了,他带了深色的美瞳,但是并不是放大虹膜的那种,所以看不太出来。上面有奇特的花纹,像是某种密码,估计的特制的。
    “走走走,我带你去换新郎装!”闻思源拖着他往外走。
    “先生,衣服拿到了。”
    路明非募然抬头,他思念了一上午的声音出现了,零穿着漆皮白色高跟鞋,“哒哒哒”地一路走进来。她带上了黑色的假发和大框眼睛,内衬一件白色衬衫,外面是绛紫色套裙,肉色丝袜,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非常“低调”。
    闻思源这是故意丑化她呢吧!
    “恩,拿到更衣间去。”闻思源微微点了点头,径自拉着路明非走,“别把婚纱弄脏了,注意点。”
    “是,先生。”零侧身给他们让路,路明非经过她身边时看到她鬓角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怎么感觉闻思源对零的态度过于冷淡了呢?前一秒还拉着路明非笑嘻嘻的,下一秒看都不愿意看零一眼——虽然这身衣服有点土,但是路明非觉得还是挺好看的呀!
    到了更衣间,零把新的行头拿来了,灰色针织衫,米色长裤。闻思源回去准备画具,此时更衣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路明非躲进帘子里换衣服,零在外面整理。
    “蕾娜塔小姐,先生叫你去一下。”有人敲门,听声音是青子。
    零应了一声,高跟鞋的哒哒声渐渐远去。
    路明非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先把假发扯了下来,无比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他终于知道COSER的辛苦了。路明非起身,解开西装扣子,松开领带,然后解衬衫扣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估计是零回来了吧,路明非听见了高跟鞋的哒哒声。
    脱光了上身,路明非发现一个问题,零没有给他拿内衬诶!要他空挡穿灰色针织衫吗?会很冷诶。
    “蕾娜塔小姐?”路明非叫了一声。
    外头“咣当”一声响,然后是一片各种东西倒地的声音。
    “蕾娜塔小姐!”路明非有点紧张,不会有袭击吧?他抄起西装往身上一套,赶紧掀开布帘弯低身子跑出去。
    一出去,路明非有点瞢。没有袭击,甚至连零都不在。只有一个黑色直发的女孩子光果着后背狼狈地坐在一堆衣服里,衣架子倒地压在她腿上。
    “阿蓝?!”
    女孩子触电一样抓起一件衣服捂在自己胸口:“李嘉图先生请不要过来,我……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路明非不由咽了一下口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白皙的后背若隐若现,配上女孩子因为惊慌而略发尖细的恳求——太!诱!人!了!
    路明非心里一瞬间出现了邪恶的念头,随即赶快转过身打消念头。拜托拜托,你可是跟零同床共枕过的男人!这点诱惑都禁不起吗?!
    “哦,哦……好的,我,我不看……”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突然阿蓝发出一声吃痛的轻呼。
    路明非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妈的!给老子hold住!
    “李嘉图先生,”身后的阿蓝却是带着点儿哭腔开口了,“您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架子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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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零回到更衣室的时候,路明非和阿蓝刚好出来,两人都换好了第一幕要穿的衣服。
    “哦,蕾娜塔小姐回来啦,小兰找你补妆呢,画好了快点过去哦,第一幕里有你的。”路明非说。
    “嗯。”零点头,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这两个人……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走进了酒吧布景房,闻思源已经把画架摆好了,他的右手边摆开三排颜料,不下十种不同粗细大小的画笔。他在画架上展开一张16开的水粉纸,用板刷蘸清水把纸正面润湿,稍放置一会,让纸的纤维吸水后充分涨开,同时在画板侧边刷乳胶,然后把纸平放覆盖于画板上,小心地将四边压实到刷了胶的画板边缘。
    这会儿他正等着纸张自然风干,正低着头削铅笔。他面前摆了一大盒木头铅,从2H到6B,码的整整齐齐。
    不过是要画水粉,铅笔只是用来打底稿,所以他只是削了2H型号的铅笔。
    “哇哦,看上去好专业。”路明非好奇地凑过去看,“我一直很好奇,水粉画把纸弄湿了不会皱起来吗?”
    “会啊。”闻思源抬头看着他,“所以才要先把它裱糊起来,在画之前先让纤维涨开,干了以后在画上去,这样就不会皱了。”
    “哦哦,高材生啊!”路明非赞叹。
    闻思源有点脸红,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学的啦。”
    “喂,我说,你们两个换个衣服怎么出这么多汗,还有你!假发都歪成这个样子了!快点过来!”小兰颇为不满地喊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补妆很麻烦啊!一点都不珍惜人家的劳动成果……”
    “我看你给楚先生补妆就很积极。”路明非吐槽她。
    小兰磨牙:“先生我想把他的脸涂成绿色。”
    闻思源微微笑了一下,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右手拿着刀片,手法轻盈熟稔。
    刀片……铅笔……
    路明非抖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浮现了照片上受害人的惨状。学院的尸检结果现实,受害人身上的虐待伤就是使用极薄机锋利的刀具造成的。这个人有丰富的医学知识,他知道哪些地方即使刺下去人也不会死,他要看着受害人痛苦的样子。当他最后玩腻了,他会直接割断被害人的颈部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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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0-22
    闻思源抽搐了一下,闭起眼睛,他手中的铅笔掉落在地上。
    “跑!”路明非嘶吼,单手跃过桌子拉起阿蓝就跑。
    零转身挡住了闻思源通向出口的路线,把背影留给了路明非。她摘掉了作为道具的平光眼镜,掰断,把碍事的笔筒短裙两侧划开。
    闻思源站了起来,上前一脚把铅笔踩断:“真可惜,他很喜欢你们呢。”
    “闻思源”抬起头,额发后面金色的瞳孔闪亮。
    “零!小心!”路明非把阿蓝推出去,转身大吼。
    “啊,你叫……零?”“闻思源”歪了歪头,摇头叹息,“的确比蕾娜塔这个名字更适合你。无口无心无表情,真是无趣的女人。”
    “我叫什么,不需要你来判定。”零的脸上像是结了霜,有些动怒的模样。淡淡说完,零迅速启动,路明非只感觉眼前一晃,零的黑色假发已经落地。零闪至闻思源后侧,把夹在指间的眼睛碎片插向闻思源的侧颈。
    但是闻思源突然消失了,时间似乎消失了那么几秒,路明非眨个眼睛时间闻思源就不见了,眼镜碎片深深扎在零白腻的脖子上。
    路明非心悸了一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随即轰然涌向大脑,尖锐的耳鸣盖过了所有声音,血液压迫眼球,感觉眼睛像烧起来了。
    零缓慢倾倒在地,鲜血飞溅到路明非的米色长裤上。
    路明非眼前一片模糊,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她,可是双腿在发抖,连声音都颤抖无力:“零——”
    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闻思源”像是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他比路明非矮一截,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微微踮着脚,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别伤心,她还没有死哦。”
    路明非抖了一下,突然感觉有了力气,愤怒像催化剂一样刺激大脑,肾上腺素狂飙:“闻思源!”路明非恨恨转头,瞳孔深处暗金色的光芒涌动,他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拽,抬起手肘猛击他的小腹。
    闻思源又一次消失了,路明非明明抓到了他的手。
    “零!”路明非低吼,男人已移动到零身边,他抬起眼睛看了路明非一眼,清瘦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笑容。
    他轻轻哼着歌,调子有点熟悉,路明非愣了一下,听着像是——罪恶王冠?
    “闻思源”低头把手指伸进伤口,捏住了玻璃碎片:“没有扎到主动脉哦。”
    他再次抬头,恶意地笑:“但是如果拔出来还是能喷到屋顶吧。”
    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黑色的人影夹带着高温气流冲破场景模板,像是一枚炮弹狠狠击中闻思源,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两人一路后退,高温和极大的力撞穿了好几块模板。
    路明非扑身过去伏在零身上,牢牢护住她的头。
    惊天动地一声爆裂巨响,君炎释放,火舌携带高温气流从路明非背上掠过,路明非感觉假发被烧着了,连忙扯下来丢到一边。
    “零!”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零白纸一样的脸,心痛焦急地感觉无法呼吸,她的伤口在流血,玻璃切开了她的喉管,血液灌进去,从她嘴角缓缓流出来。
    路明非慌了,这样下去血还没流光她就先窒息了!
    “固定住她的脖子,救护车马上就到。但是我们得把她移到外面去。”一双素白的手伸过来,握着几只毛笔,没有急救用的护板只好用毛笔代替了,阿蓝死开衬衣开始紧急包扎,她很镇定,手法熟练。
    “阿阿阿阿阿阿阿蓝。”路明非吓到了,脑子有点短路。阿蓝怎么没走?她看到楚子航暴起了吧?正常人看到不是应该尖叫着跑掉吗?等等,她是闻思源的人,估计还是知道混血种的事情的。
    等下,那她为什么要帮路明非?
    “快点,这里经不起他们折腾,很快就会塌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路明非一个劲儿点头。
    说话间阿蓝已经固定好了,她托住零的头,指挥路明非把她抱起来。
    刚跑出去身后的模板建筑就倒塌了,又一道火舌扶摇直上,破碎断裂的建筑碎片四下飞溅。
    阿蓝的步伐乱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摇晃了一下。
    路明非只顾着盯着零的脸,没有多注意。
    “救护车!”阿蓝突然喊。
    “这里!这里!”路明非一路飞奔。
    医护人员迅速跳下车,厢门开启,担架放下。
    路明非焦虑地看着医护人员接上氧气面罩,把担架抬上车,死死盯着零的脸,希望她能有一丝表情,一丝也好!起码证明她还活着……在这种时候就特别讨厌面瘫!
    面瘫开心地时候没有表情,连痛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嘛?!
    “她不会死的。”阿蓝轻轻把手放在他肩上,“你要一起去医院吗?”
    路明非犹豫了,身后又是一声爆炸。
    着火了,浓烟腾起。
    “小兰和青子……是不是还在里面?”路明非想到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阿蓝也转头去看。
    奇怪,阿蓝好像并不担心她们有危险。
    路明非沉默了,之前因为太紧张,肾上腺素狂飙,现在稍微冷静点了,才感觉肋下一抽一抽地疼。
    他不是英雄,他也怕死,他在拯救人类和陪伴在他喜欢的、受伤的女孩身边选一个,他肯定会选择后者。
    没有路鸣泽他路明非成不了英雄,而他拿定了主意不会再交换,他跑过去只会给楚子航添麻烦。
    就这样吧,陪零去医院,师兄那么碉堡一定没问题的。
    路明非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
    “去!”路明非咬牙,他不是英雄,救不了所有人,但起码他要救自己喜欢的女孩啊!
    阿蓝咬了咬嘴唇,脸上一瞬间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转身就往回跑。
    “喂!你去送死吗?!”路明非冲她吼。
    “那边还有伤员吗?”医护人员喊,“没有就快一点!她需要立刻手术!”
    “有……不,没有。”路明非纠结了。
    怎么能让普通人过去,要是看到了龙化的闻思源和楚子航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像上次听证会那样解释成超人或者蜘蛛侠?看阿蓝的反应,她是应该多少了解一点,说不定也是混血种。
    应该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的……吧……
    路明非坐上救护车,厢门关闭,发动机开启。救护人员在做紧急处理,路明非死死盯着心电图,祈求它不要停止波动。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第一秒,前方的雪松缓慢倒下。
    第二秒,救护车司机猛打方向盘。
    第三秒,路明非整个人被甩到零身上。
    第四秒,有炽热的气焰扑了过来。
    第五秒,救护车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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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堕入无尽黑夜,又像是被什么粘滑的东西缠上了,四肢抽搐发冷。
    “我梦见……你死了。我没能保护你。”
    “给我买一辈子早饭。”
    “交往吧。”
    依稀想起了什么,但是好像又记不清楚。
    但是想着这些话语就觉得由衷地开心。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即是出现在身边。
    这个人话不多,也没什么表情,有点像男版楚子航,但是楚子航内心还是个很八婆的人,偶尔也会母性大发跟他谈谈心。
    但她什么都不问。
    之前学院里关于他喜欢诺诺的流言传的满天飞,她还是面色冷淡地“邀请”他共进宵夜,但是什么都不问,就好像不好奇不关心一样。
    两个人吃着宵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路明非伺机拿手机偷拍她,过得也算紧张刺激。
    但事实上在路明非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外的时候,一回头总能看到她。
    她依旧是不太说话,被发现了也很坦荡,就很干脆地直接坐到他身边,给他一瓶水或是一块干爽的毛巾。
    但是就单单往身边一坐,乱七八糟的思绪就被拉回来了,全在她身边围绕,琢磨她到底在想什么、心情如何……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只要看到她就很满足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上她了呢。
    路明非睁着眼睛默默地想,虽然眼前一片乌漆麻黑,但是感觉好像睁着眼睛就能看到零的脸一样。
    “交换么?”黑暗的尽头有隐隐的光透射。
    路明非眯了眯眼睛,听出来了,是路鸣泽装神弄鬼。
    “别烦,老子在思考人生。”路明非撇嘴,想伸手挡一挡光,这才发现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鲜血沿着他的裤脚管往下滴。
    他突然想起来了,眼前一黑之前发生了什么。
    救护车爆炸了!
    “不……”路明非下意识说。
    臂弯忽然一沉,怀里多了一个女孩,淡的近乎全白的金发,她洁白的皮肤上暗红的血和烧伤的黑褐色伤疤交错。
    路明非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胃部抽搐发紧。他双膝一软无力跪倒,但还是紧紧抱着女孩没有松开。
    手指好像能动了,路明非颤抖着把手放在她鼻翼,没有呼吸。
    路明非此时才知道,电影里演的都是真的,当一个人在极端的情绪之下,手会不受控制地拼命发抖,连平行移动都困难。
    零……死……了?
    “交换么?”那个声音又问。
    零死了?
    所以,考试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帮他了?
    所以,再也不会有人拉着他的袖口,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和他一起去吃宵夜了?
    所以,他再也不用每天抱着小手机,变态一样尾随她身后了?
    所以,当他一个人的时候,再也没有人默默站在他身后了?
    他不要!
    “不要死……喂,不要死啊。别吓我……”路明非咧开嘴笑了一下,这一定是路鸣泽制造的幻觉,这个小鬼最喜欢看他煎熬纠结的样子了,零一定没死!路鸣泽一定是在骗他!
    “喂,陛下,起来啊。敌军打来了诶,这会儿已经打到御花园了诶,再不起来,你最宝贝的那些珍品白牡丹都要被践踏完嘞。
    “陛下,起来咯,太阳晒屁股啦。你的那只百灵鸟都开始唱歌嘞,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陛下,偷偷告诉你哦,先皇老是不让你吃的那种民间点心我偷偷给你带进宫啦,是南瓜饼哦,金光灿灿酥酥脆脆,再不起来吃要冷掉嘞。
    “陛下,起来哦。啊,我知道你在装睡对不对?小路子给你讲个笑话呗。你知道什么星座最默契吗?三二一……陛下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巨蟹座和双鱼座是最默契的组合,因为他们都是海鲜。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吧!”
    路明非笑着笑着突然停了下来,他把脸深深埋进零冰冷的身体里,泪水哗地流出来了:“我果然没能保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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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真是笨拙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路明非她也会失控了。
    本来在浴池里的那一个吻,设计中只是轻轻的一吻,结果被他抱住的那一刻,突然就没有理智了。
    为什么会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在步行街被他粗鲁地捏住下巴撕咬唇角的时候,为什么也会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男人肯定有什么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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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小山隆造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刚出狼口,又落虎穴。那个腿很长的女人为他揭露了这个世界上最庞大也最阴暗的秘密,比美日政坛上那些秘密还要可怕,知道了那些秘密,一辈子就与这个深不可测的地下组织绑在一起了,那是——龙的秘密。
    小山隆造被编入了一项核心项目的研究团队,他确实很有天赋,项目进展飞快。
    不多久,小山隆造受到了这个庞大秘密组织的最高领导人的直系命令,他有了私密的研究空间,也受到了最严密的监视。
    那是一项几乎不可能的研究,而且由他独立进行。
    他的任务是研究提高血统的药物。
    他的第一个人体实验的对象,是一个叫闻思源的男孩,八岁。
    实验谈不上成功,也说不上失败。
    药物确实生效了,闻思源的基因强化了,但是药物的副作用也显现出来,闻思源人格分裂,分裂出的第二人格显现出严重的虐杀倾向。
    闻思源的第二人格在药物注射进去的十秒后就分裂成型,并且迅速得到了主权,对小山隆造进行了攻击。
    一个八岁的孩子,只有小山隆造一半高。
    当时实验室里只有小山隆造一个人,其他人员都隔着玻璃观望。
    小山隆造撕心裂肺地吼叫着救命,可是老板说他要看看闻思源血统提升的程度,于是没有下令营救,小山隆造跟暴走的闻思源独处了三分钟,差点被开。膛。破,肚。
    闻思源随后被隔离,作为被龙血污染的案例被带去另一个实验组进行观察研究。
    血统提升给闻思源的身体和第一人格带来了变异,他的第一人格变得畏光,气温升高会变得不安,身体畸形化严重。
    在被观察的两年间,每天都有全副武装的人员来检查他的身体,激怒他进行人格转化和关于龙化的实验。终于有一天闻思源没能被他们制服,他成功挖掉了研究人员的眼睛——是第一人格干的。
    要说为什么知道是第一人格干的,因为事后闻思源表现出了强烈的后悔。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龙族不知道自己可怕的第二人格。闻思源在那些混杂着恐惧、鄙夷的眼神下度过了三年,他感觉到人人都把他当成怪物,有时候他打了一个盹,结果被痛醒,全副武装只露两只眼睛的研究人员就一棍子招呼到他脑袋上,他们的双眼里满是看到异类的惊惧和排斥。
    他恨他们的眼神,他委屈,他的心灵受到了创伤。
    所以他挖掉了他们的眼睛,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愤怒和深深的委屈,研究人员的惨叫让他心慌,他于是把他们的眼球塞进他们的喉咙,流体组织终于堵住了他们的嘴。
    闻思源坐在血泊里,哭的委屈极了。
    这些都是小山隆造后来听说的。他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到底在跟什么样的一群人打交道,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手里的药剂,它到底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老板对那次的实验结果并不满意,接下来的近十年他都没有再下达进行人体实验的命令。
    十年里面小山隆造一直在致力于把副作用减小到最轻,与暴走的闻思源共处的三分钟简直是被正发着起床气的死神挥着镰刀逼到了死角。
    十年后小山隆造再一次见到了闻思源,令人惊讶的是他看上去除了矮了一点非常正常,不仅腼腆羞涩还很娇弱。同时他还认识了以“命运三女神”的名字命名的三姐妹。他们五个人组成了一个团队,被派往上海。
    小山隆造曾以为闻思源做了脑部手术变正常了,后来才知道,他错了。
    他们绝对是标准的五人绑架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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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4013房间内。
    “偷偷打工?”赵孟华说。
    “恩对啊,学校组织一批学生来上海做课题。我们组背着学校找了兼职,楚师兄不小心摔断了大腿,现在我们学校的随队校医正赶过来。”路明非的故事编的很顺溜,把一会儿校长派来接应的人也编进去了。
    芬格尔找了个借口出去打电话,串通好口供。
    陈雯雯在教堂学过急救包扎,正拆了芬格尔粗劣的捆绑重新固定楚子航的大腿。
    “你们和芬格尔不是同行的吧?”赵孟华疑惑,“他说他是去出差被耽搁了。”
    路明非反应很快:“就是因为芬格尔楚子航才摔断腿的!我们跟着老板出去玩,芬格尔乱穿马路楚子航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这里里芬格尔住的地方近所以我们就先过来了。”
    赵孟华哦了一声,有些将信将疑:“你们兼职做什么?”
    “在XW公司,我做私人助理,楚师兄司机兼保镖,我们还有一个组员是私人秘史。”路明非说的是实话。
    “XW公司?!所以你们是闻思源贴身工作者?”赵孟华吃惊了,“不过是临时兼职,找这么正规的公司做这么繁琐的工作?”
    “师兄要求高嘛……”
    赵孟华有些不安:“对了,我有东西给你看。去我的房间吧。雯雯,你先照顾学长一会儿,我跟路明非马上回来。”
    乘电梯上到底层,有一个露天的游泳池,从这里可以看到很棒的风景,冬天这里是水温永远是舒适的26度,保暖玻璃罩打开,可以穿着单衣随便走动。
    下雪的时候,如果顾客都同意,也可以把玻璃罩打开,雪花就洋洋洒洒飘进泳池里。
    赵孟华其实刚才在游泳,陈雯雯跑过来说看到路明非了,赵孟华跳上岸裹起浴袍就冲了下去,他的手机放在泳池边的储物柜里都没拿。
    赵孟华取出手机,向服务生要了一杯香槟支开他,解锁翻了几下,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塞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拿到手机头就大了。
    手机上是赵孟华派秘书整理的完整的关于东方明珠电视塔事件的报导。
    赵孟华:“这个人……不是你吧?新闻没有爆名字,可是我看着好像你,你看新闻里爆出的照片上你还穿着校服。不过后来电视台好像收到批评信,说他们在嫌疑犯未定的时候爆出嫌犯照片还不打码,要是搞错了会对这个人的生活造成重要不良影响什么的。第二天再播报的时候就打上马赛克了。”
    路明非心想大概是学院派人协商的,又或者婶婶怕邻居认出来危害他们家的名誉心急火燎地写信给电视台的。
    说起来也汗颜,路明非没有买过正装,除了仕兰中学发过一套——私立学校嘛,其实也就是白衬衫黑外套什么的,校庆跳交谊舞穿过一回,毕业的时候穿过一回,除了学校要求必穿正装的场合,基本不穿。倒是路明非所有的证件照都是穿着仕兰中学的校服拍的。对他来说,手上卡塞尔学院的日常校服就算是正装了,还有上次诺诺送他的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
    “兄弟你想多啦,那时候我还没到上海呢。电视台第一次放出照片我才刚到上海两天,那时候距离案发都五天了,肯定是误会!误会!再说了,咱们俩同学这么多年,我有没有精神分裂你还不知道么?”路明非说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让学校给赵孟华催眠一次?会不会有副作用啊?
    “我想也是,今天早上的新闻好像说嫌犯又不是那个人了,说是天气太冷了玻璃是因为内力碎掉的。”赵孟华翻着手机,“我那天看到新闻都喷了,居然长得这么像。”
    路明非偷偷抹了一把汗,哪里是相像啊……分明就是一个人哇……
    这时路明非的短信进来了:“师兄说我们校医和带队老师到了,咱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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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0-22
    哪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难过的人两只手也就可以数清楚了吧。。
    路明非心里一怔,眼看着手指一点点滑落,突然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如果就这么死掉了,也不用这么挣扎了吧?路鸣泽的秘密,交易的秘密,零的心思,父母。。。那些他心心念念的人们,有多少人会在他的葬礼上哭泣?路鸣泽会穿的整整齐齐,在他身上撒满玫瑰花,零会在他耳边轻轻放下白色玫瑰,看这个夺了她初吻的男孩最后一眼,婶婶大概会痛哭,因为她再也没理由从自己父母那里要钱花在表弟身上,父母也许甚至赶不回来,也行会看着戈壁的漫天星光寻找哪一颗是他路明非。。。。。。这样开来,他活着还是死了,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价值。既然这样,那么。。死了好像也没什么。。。。
    路明非闭上了眼睛。
    “抓紧。”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出现在他耳畔。
    路明非愣了一下,记忆突然飞速倒退,回到那天浑浊冰凉的江水里,他眼前黑暗一片,思绪纷乱芜杂,视野里惟有几缕若有若无的金色,他竭尽全力伸出手去,有那么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他,在刺骨的江水里,那种温度让人暖心地想要流泪。
    “零。。。。。”这个名字在舌尖辗转,心情几番跌宕,思绪几番反复,最后才颤抖着念出。
    路明非睁开眼睛,那张白生生的小脸正在他面前,湛蓝的眼睛里有一种陌生的光彩。
    “抓紧。”淡淡的玫色的唇开合,零又强调了一遍。
    “噢噢噢。”路明非回神过来,赶紧双手齐上,抓住了那双细软微凉的手。
    零的双眼一瞬间转为耀眼的金黄,古老的颂文从她舌尖吐出,她身后的空气旋转起来,渐渐汇聚成一股,零的金发飞扬起来,冷漠的金瞳美如流星。
    零在背后凝起了细长的风流,伴随她猛的压低重心,冷喝一声:“低头!”,风流尖啸着冲进酒吧,与调酒师分离出一股风流来抵抗。
    零一凝眸,数十道风流快速成型,烟尘在风流外部环绕旋转,一波波冲进酒吧内部。
    终于调酒师扛不住了,同样是言灵-风流,零的操控能力远强于他,再加上血统差异,零的操控数量和力量也比他强,调酒师不得不全力保命,拖着路明非的风流不得不收回。
    零趁机一拽,路明非整个人往前一扑,准确地把零压倒在地。
    路明非小心脏一跳,脸热的像喝醉了酒。紧张之余烂话还没冲出口,零神情一肃,迅速把路明非 从身上推开。
    下一秒,酒吧的玻璃幕墙爆裂开来,破碎的玻璃碎片喷射,零一招手,两道风流在身前成形,将碎玻璃挡下。“呜呜”的风流声中夹着细微的异常响动,零扭身翻滚,青色的人影冲破风流,鳞刃包裹的巨爪带着鳞片撕裂的风声狠狠砸在零先前的位置。
    “终于出手了。”零迅速爬起,保持进攻姿势,冷眼看着眼前青鳞包裹的人影。
    闻思泉拔出爪,坚硬的水泥地被她一拳砸碎,蜘蛛网一般的裂痕蔓延。“当然要出手了,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闻思泉微笑,她的嘴角裂开,黑色的血液沿着鳞片缝隙流淌,冒出微暗的烟气。
    “你的血。。。。。。”零愣了一下。
    “药剂打的太多,饱和了。”闻思泉满不在乎地一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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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15
    杜雷遇到了一点麻烦,他们的车被门口的保安拦下了。高档别墅区的保卫工作很严格,没有住户的证明外来车辆进不去,哪怕开着劳斯莱斯、迈巴赫、布加迪威龙这类权富象征的豪车,没有进入许可,跟开着拖拉机没什么区别。
    杜雷有一点窘迫。
    其实这个地方他来过,张圆圆的家族在上海的驻地就在这里。上一次来这里是极度痛苦的回忆。
    他以贵宾身份应邀参加张圆圆的生日宴会,最后却和寿星闹僵,张圆圆放了她家的狗来追他,一对一决斗杜雷是真的不怕,哪怕是藏獒那种凶悍的品种,在龙血面前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结果他偏偏对狗毛过敏,张圆圆往他裤子上撒了什么东西,就像龙血对死侍的吸引力一样,只要闻到那个气味,全都不怕死地往他身上跳。
    杜雷从张家夺门而出,一路上他所到之地,所有犬类都嚎叫不已。更有被人牵着出来散步的狗狗挣脱了绳子,或者拖着主人一起追着杜雷跑。
    杜雷觉得自己像个狗贩子,他在马路上狂奔,背后跟着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宠物狗。他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警察叔叔接到居民投诉电话,开车到哪儿一看目瞪口呆,派了三支抓狗大队,两队民警协助,这次成功把杜雷带到拘留所扣押起来。
    这是杜雷人生的污点,被当做校园笑谈在学校里传了整整一个月,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和张圆圆的关系加速恶化起来,直至势不两立的地步。
    没想到再一次到这个他发誓再也不会来的地方,居然是心急火燎地来救那个臭丫头。
    杜雷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啊…谁能料到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
    杜雷倚在保险杠上,点燃一只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稍微冷静了一下思绪。
    他很久没有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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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1-15
    路鸣泽愣了一下,路明非也愣了一下。路鸣泽的脸上,狰狞一闪而过,随即平静。
    路鸣泽转身在酒柜里翻翻找找:“你上次打我,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你几乎每次见面都会踹我,我偶尔还一次手还不行嘛。”路明非嘟囔,“你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路鸣泽够不到酒柜上面,搬了一把椅子,大半个身子都钻进柜子里。他探头出来,面色平静地看着路明非:“火烤龙肉吃不吃?”
    “啊?”路明非发蒙。
    路鸣泽再次埋头,随手丢出几瓶酒,再次抬起身体,路明非惊恐的看到,他手里抓了一个古怪可怖的人头。
    “卧槽!”路明非忍不住爆粗口。
    小魔鬼扬手一扯,一个细长的扭曲的人形被他扯了出来,一脸嫌弃地扔在地上:“劣质品。”
    路明非这才看清了,那是一个半人半龙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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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2-22
    五分钟前。
    闻思泉挣扎着从人肉山下爬出来,她的面目完全狰狞了,咧到耳根的巨口内满布着匕首一样的利齿,她挣扎着,冲着肌肉男嘶吼。
    “看来那种药剂,把你的骨骼强化到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了。”米其林先生微皱眉,闻思泉的抗打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料,青铜御座是有副作用的,用久了会给骨骼和肌肉造成巨大负担,是很难恢复的伤害。
    闻思泉发出尖厉的啸声,她的尾巴被压住了,只能努力扑上去撕咬他。
    突然,闻思泉的进攻停止了,她的脸上露出了犹豫和恐怖,随即闻思泉扭头——她的头可以转360度!闻思泉扭头,一口咬断自己的尾巴,她痛得抽搐,满口的血肉堵住了她的呜咽。但闻思泉没有停留,蜷身蓄力,箭一般从米其林先生身边掠过,四足着地仓皇奔走。
    米其林先生茫然,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梧桐落叶越来越多,他抬头,没有风的时刻,细枝末叶在颤抖。
    地震!
    米其林先生顿悟,闻思泉四肢着地,对震动的感觉更明显。青铜御座增加了他的自重,削弱了神经末梢的敏感度,所以他没发现。
    好奇怪,闻思泉会害怕普通的地震?哪怕断尾也要逃走?
    难道是某种高阶言灵!
    脑中的想法刚闪过,震动越发猛烈起来,远处传来轰轰的噪响,尖叫声此起彼伏。
    米其林先生抱住树干望向远处,暗灰的天际,一道雪白的水线高举天空,那浪头的高度足有十几层楼高,并且还在往上冲!
    米其林先生呆住了,像是有细雨从天而降,扑面而来,温柔得像情人的手。
    “靠!”这种时刻,再高端的言灵也没有用啊!除非某人的言灵是变成一条像橡皮糖一样耐摔耐撞的鱼,或者变出一只不会覆没的船,那可能随波逐流还能活命。
    青铜御座……完全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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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3-12-22
    弹头在受力的一瞬间爆裂开来,带着剧毒的汞蒸气和无数的弹片,昂热看见那些有毒蒸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毒伤了龙的双眼,那些弹片居然嵌入了鳞片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不可能!除了贤者之石和炼金武器,其他的武器只能用来阻击,从不能给龙造成伤口!
    昂热心里隐约萌生了一个念头,射出那枚子弹的人是想暗示他什么。
    龙狂躁起来,脸部的剧痛让它尖叫起来。昂热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一切生物在受伤后都有去捂住伤口的反应,特别是眼睛这种重要器官,但是这条龙没有捂住伤口的意思,相对的,它更加激烈的扭动下半身,像是想逃走。
    昂热猛然把折刀插进龙的小臂,和预期中一样,有一种鱼鳞一样的感觉,但是坚硬得多。昂热推着折刀,沿着龙的手臂向上奔跑,在肩膀关节处扭转,环割一周,如庖丁解牛一般精准,骨骼和主要静脉没有丝毫损伤。
    龙依旧是没有反应,好像这条手臂不属于它一样。
    昂热回身检查哪些约15厘米深的切面,割下一些组织装进密封袋。接着昂热又亮出折刀,从龙的肩膀一跃而下,折刀插进背部,借助重力沿脊线割开,血液喷射,昂热收集了一些,然后破坏了龙的脊柱。
    挥刀,观察,收集!挥刀,观察,收集!
    黄浦江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一条巨龙在水面上方狂舞,几分钟以后,龙在空中解体了,像是吊在水面上的标本。
    随着昂热每一次挥刀,变异飞虾就越来越惊慌,少了龙尾的击打,水面的裂痕缓慢关闭,变异虾都在竭尽全力在裂痕闭合前逃走。
    昂热收回折刀,跃回岸边,远处摇摇射来一颗燃烧弹,昂热冰冷的瞳孔里,那具标本渐渐化为漫天飘逝的灰烬。
    昂热抬头,循着燃烧弹在空中留下的轨道,外滩一号的顶部,有人摇摇冲他行了个军礼。
    昂热闭眼,言灵解除,身边的人流回复了原始的速度,只是风中的尘埃依旧从身边飘扬而过。
    “哎……这下有的忙了。”昂热叹息着拿出手机,一挑眉,把帽檐上的玫瑰花摘了下来,花瓣上沾了血迹,但不是那条怪龙的血,而是那些金色的血液。
    那朵花已然枯萎。
    昂热接通了诺玛:“嘿,诺玛,帮我做几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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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4-1-15

    “死侍?”女人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对,应该是被‘创造‘出的。”抱着杜雷的男人沉着的多。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见么,他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同类。”
    第一个怪物走出后,树林里陆续游走出了许许多多的怪物,他们犹如玻璃制成的眼睛泛着机械的金色,隐隐透着血腥的色彩。
    “霆……他们找到我们了。”女人面如死灰,“霆……怎么办。”
    “保护孩子,尽量让他们逃走。”
    “做的到吗?“
    ”用‘那个‘的话,应该可以吧……”
    “……”
    “……”
    之后的谈话张园园记不得多少了,只记得男人把自己的手交到了男孩手里,男孩拉着她拼命往上游跑。
    跑到一半的时候,一群人突然出现了,男孩似乎认识领头的人,扑过去抓住领头的人裤管。领头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都冲了出去。
    领头人跟男孩嘱咐了几句,也转身往下游跑,留下圆圆和男孩在原地。
    他们坐在岸边休息,男孩很不安,抓着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
    她记得男人要他保护她,于是男孩就真的从没松开她的手。
    募的,远处遥遥传来嘶吼声。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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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4-1-15
    “妈!爸!”小男孩霍的一下子站起来,撒腿就往下游跑。
    张园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些什么。报警?跑去上游找老师?
    冥冥之中,她跟着男孩跑去了。
    越到下游,声音越发嘈杂。吼叫,嘶喊,不知名的吟唱,武器接刃的声音混杂却又清晰地在她耳边炸响。
    她感觉到极度的恐惧不安。
    “别跑了!别去!求你了!”她一边跑一边哭喊起来,“我好怕!求你了!别去了!”
    她的头剧烈地痛,像是窒息一般难受,骨头裂开一般痛苦。
    她听见了无数的尖叫,一声声无限次叠加放大,永无止境一般,那感情好像是愤怒又好像是痛苦,洪涛般的强烈情感几乎要撑爆她的脑袋。
    她摔倒在地上,蜷起身体尖叫打滚。
    走开!走开!你们这些恶魔!
    那些古铜色的骸骨在她眼前晃荡,伸出细长锋利的指骨来抓她。那些骸骨空荡的眼眶里流出血红的泪来,冰冷的血海慢慢吞没她。
    不要!不要!
    “喂!喂!”一只火热的手猛然拉住她,“那都是幻像!不要怕!那是你的灵视,不要抗拒它,接受它。接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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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4-1-15
    张园园茫然瞪大眼睛,男孩子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他也很痛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重复一段大人经常在他耳边絮叨的话。
    “别怕……别怕!就当作是重生一次!好好看清这个世界!”
    压抑的感觉一下子被释放开来,像是之前钻进了黑暗狭小的隧道,终于一头撞出了出口。周围的声音依旧嘈杂混乱,但在她听来已经变得井然有序,她通过武器滑过空气的撕裂声,快速在脑中模拟出它滑过的轨迹、速度、角度,她听出了不同武器的分别,它挥砍的角度带来的声音变化,十余个不同身材、不同武器、不同站位的人影在她脑中成形,她通过声音极大限度地还原了远处的战斗情景!
    同时,她透过男孩抓住她肩膀的力度,感觉到他肌肉微妙的变化,伴随他体内激素的增加,他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密集的心跳,她感觉到他脑中极端的沉重和压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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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4-1-15
    “别怕!”张园园反手抓住男孩的肩膀,把男孩的头揽进怀里。
    “别怕……”
    传来的吼声愈发激烈,地上细小的石块在震动,灰云遮天蔽日,世界为之黑暗。
    一阵阵的风吹过,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猛烈。张园园瑟缩了一下,半跪下来,抱紧了男孩颤抖的身体。
    “咯啦——咯啦——”张园园警觉抬头,她现在对声音格外敏感。世界安静下来了,远处的地面上腾起薄薄的白雾,风也停了,可是越来越冷,白雾越来越近。
    世界一点点变得苍白,大面积的冰霜从下游延伸过来。石头愈发冷硬,树叶披满冰霜,跃动的溪水凝固,一只仓皇向上游窜逃的鱼从水中跃起,生生被冰冻在了半空。
    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心底萌发,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但是那种死一样的寂静让她忍不住想要尖叫,世界的声音在那短一瞬变得那么变化多端,像是孩子对于糖果没有抵抗力,她恐惧,却又渴望,那种像是触摸真实的感觉。
    而现在的安静让她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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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北游 13 楼主

    2014-1-19
    张园园抬起头,身体因为寒冷而发抖,她急促的呼吸化作空气中的茫茫水汽,三月暖春瞬间变成了隆冬冰原。
    她听见了怪异的声响,像是什么粗糙笨重的东西在冰面上滑行。她听见有水滴落的声音,那液体打在冰面上,声音格外沉重。
    “喂……”张园园推了推男孩,“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牙齿冻得打颤:“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喂,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男孩抬起头,张园园这才发现他哭了,他的白净的小脸上眼泪鼻涕结成冰渣,以至于他现在连一点点表情都做不出,冻僵的脸显现出一种冷漠到极致的表情。
    金色的眼睛。
    张园园吃了一惊。那些怪物也是金色的眼睛!
    张园园下意识松手,往后躲了躲。男孩却突然抓住她,终于开口了:“别怕。”
    别怕。
    在极度的混沌中,他也是这么说的。
    “你相信我吗?”男孩看着她。
    不知为何,看着他美到妖异的眼睛,她竟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1。”
    怪物的头大幅摇摆起来,它压低了身体,急促地吼叫。
    “2!”男孩手中的光芒愈发耀眼,灼热的气流如火龙盘旋。
    怪物后退几步,利牙外露。
    “3!”
    男孩冲刺上前,张园园转身就跑,压抑的光芒在一瞬间释放开来,张园园没跑几步就被热浪和冲击力震倒,爆炸声和怪物的吼声震得树叶上的冰雪扑簌簌往下掉,紧接着被热浪冲散成满天飘散的细小水珠。
    张园园护住头部,感觉背上一阵阵灼痛,地面上震动的石子噼里啪啦打在她的脸上、臂上、腿上,张园园想要尖叫,可以极度的恐怖、疼痛让她失声了,只能咬紧了嘴唇忍耐,等待这地动山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