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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说翻译】博士之日The Day of the Do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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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4-4 05:10
    只看楼主
    太喜欢这本了,但网上似乎没有完整汉化,于是干脆抽时间自己动手翻一遍,预计周更,渣翻见谅,有任何错误和问题都欢迎指出,我会对LOFTER上的备份进行修改。
    看高清大图,打开贴吧App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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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05:15
    目录
      封面
    关于本书
    作者简介
    标题页
    神秘博士里的不同面容
    献给
      8. 博士之夜
      11. 博士飞渡
      1. 博士之战
      10. 博士所爱
      12. 博士之跃
      2. 博士孩童
      3. 博士的400年
      4. 博士的缺席
      5. 博士之婚
      6. 亲爱的彼得罗内拉
      7. 博士之日
      13. 博士
      版权
    关于这本书
    当整个宇宙处于危机之中时,三位不同的博士将会联手拯救它。
    第十任博士正在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追捕变形的扎贡人,第十一任博士正在调查现代的时空裂缝。而最后一位——从不会被博士们提及的那个化身——正在那场时间大战中的最黑暗的日子里与戴立克战斗。被恶魔和绝望所驱使,这位饱受战争摧残的博士准备做出一个毁灭性的决定,并将威胁整个宇宙的存亡……这是连一位时间领主也无法独自承担的决定。
    也是在这一天,博士的不同化身将会联合起来拯救地球——拯救宇宙——拯救他自己的灵魂。
    关于作者
    史蒂文·莫法特最为人所知的作品有《少年报社》、《冤家成双对》、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电影《丁丁历险记》、近年来他作为首席编剧和执行制片人的《神秘博士》、与马克·加蒂斯作为合作编剧和执行制片人的《神探夏洛克》。他获得过5个英国电影学院奖(BAFTA)、2个艾美奖(Emmy),并于2015年因对戏剧的贡献而被授予大英帝国勋章(O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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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05:17
    8.博士之夜
      连接中
      连接成功
      连接稳定
      如有需要,请调整焦距。
      啊,抱歉,我弄早了,你可以先跳过这部分。
      不,说真的,第一章之后再见,翻页就好。
      请注意,没开玩笑,我刚才是把茶杯放在了发送按钮上,所以去读后面部分吧。
      哎呀,你还在这里。但问题是,你得明白我是在实时写作,你在这一页停留的时间越久,这一页上要写的废话就越多。你正在拖慢全宇宙阅读这本书的进度。
      哦,现在你们都忍不住笑出声了。我知道在通灵纸片上发布一本书不会是个好主意,但是有些人,他们就喜欢这种小花样。请翻页吧,又或者,如果你是在听有声读物版本,请快进吧。而那些在电脑平板上阅读的人,请明白,你们是宇宙中唯一认为这个想法不错的物种。
      我的天啊,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在这块闲逛,我想我只能来写些介绍了。对于任何错别字,我都表示歉意——如同我一直在解释的那样,这部分内容是实时写就的,而我正通过一个时空心灵链接将它关联到你面前的页面上。当然了,同时跨越多个时区,为成千上万的读者提供数量庞大的认知互动页面可能会使你们那边的拼写出现一些混乱,而且我刚刚还把柠檬雪宝洒在了键盘上,现在R键有点粘,但让我们(战士rrr)坚持下去,好吧?
      抱歉,但是谁在说话?请不要在我写作时说话,这是极其无礼的。
      谢谢你!
    啊,有人刚刚合上书,把它放回了书架上,我估计他们正在某家书店里。好吧这可不太能令人鼓舞,毕竟我才刚开始写。不过没关系,没有他们我们会更好——哦,他们走向了犯罪题材区域,说实话,也许那才更符合他们的档次。
    好了,剩下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页面上,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请不要往前或往后跳跃阅读,因为我真的不想重复自己的话,尤其是在此之前。
    目前,“博士报告”构成了这本书的主要部分,但它们并非被实时撰写。当前这部分之所以在实时更新,只是因为我在应对出版日期方面有那么一丁点松懈。事实上,我还得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正在十年后的未来为你们写下这些。没错,我知道,这很差劲,但没有什么会比看到自己的书在被出售更能提醒你要去写它。
    我们将从第八章开始,有点不寻常,对吧,但不会有所谓正确的顺序能讲述一个终结时间大战的故事,而卡恩星上发生的事件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而且我喜欢数字8,它圆滚滚的,像是两颗叠在一起的果冻。
    本章被称为“博士之夜”,这份文件有着不容置疑的消息来源,并由那场奇怪而戏剧性事件中的某位参与者撰写。虽然它的创作背景复杂且颇富争议,但伴随着阅读推进,作者的身份将会逐渐变得清晰。实际上,这也是留给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同学们,请仔细阅读并密切注意,我们的主题是作者身份。问题1:叙述者是谁?读完后我们将进行充分讨论,针对这份“博士报告”的第一部分,或者说是第八章,随便吧。
    以下便是关于那场时间大战是如何结束的真实故事,尽管不一定有按照顺序给出。
    (顺便说一下,这几页应该是以斜体显示,如果没有,请在任何一个动词上轻轻敲击三次,这样页面就会重新加载。如果你不喜欢我写作风格的任何方面,请摇晃一下书,那样应该能帮你释放一下烦躁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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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11:23
    第八章
    《博士之夜》
      在博士被我杀死的那一天,他的心情还挺不错。尽管这份快乐源自一位惊恐万分的女人打来的求救电话,而且她在不到七分钟后便失去了生命,但在这件事上,我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当时,他正处于他的第八个也是最后一个化身。对于他的外貌,我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我仍有一个大致的印象——深色头发,迫切的蓝眼睛,虚张声势般的冒险侠客风格的服装选择。我记得包括一双长靴,似乎也有个马甲,但无疑还有件翻领大衣。一般穿这种大衣的那些年轻小伙子们可能会迎着风让衣领立起,并希望有人能用“拜伦式①”来形容他们。当然,他并不年轻,任何人在死去的那一天都称不上年轻,他们已经处于自己一生中最老的时候了。但在塔迪斯控制室里,在这个嘎吱作响的木制大教堂中回荡着的声音却足够年轻,而且充满恐惧。
      “有人吗,拜托了,有人能听到吗?这艘飞船要坠毁了,拜托,有人在吗?有任何人能听到吗?”
      请记住,这是在时间大战的核心,在时间领主和戴立克之间的无尽血腥冲突威胁到了时空连续体上的每一个节点时发生的故事。话说回来,这点也挺令人惊讶,历史上最致命的冲突居然始于一群被封闭在小型战斗坦克中的受创变异种族和一群发誓永不干预更广阔宇宙事务的时间旅行学者之间。但无论如何,在某一刻,伽里弗雷的时间领主们认为那些戴立克变异体会对现实结构产生威胁,于是他们决定要凭借其时间旅行能力来抹除后者的存在。然而,这次尝试以失败告终,戴立克则开始利用它们自己的时间旅行机器进行类似的尝试,试图抹消掉时间领主。于是连时间本身也成为武器,被投入到永无止境的战争中,冲突不再仅蔓延于空间上,而是贯穿了群星的过去与未来。时日划分战线,世纪转瞬交替,分歧的时间流彼此争夺生存的权力。据说,在那样的一场战争中,一个士兵会在一天里死去一千次,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发现自己从未出生。因此,当博士听到那声求救时,宇宙中也有数以亿计的生灵遭受着同样的苦难。但相比起其他同一时刻也在尖叫和挣扎求生的走投无路者,这名年轻女性具有一点优势——她的呼喊碰巧在一个自以为是英雄的男人能听到的范围内。
    博士一直喜欢紧急求救信号,这些信号迎合了他的虚荣心。他追求着在踏入门内的那一刻,看到所有那些满怀着希望和惊奇的面孔转向他的这份刺激。同样地,危险也令人愉悦,不仅仅是愉悦;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必不可少。对于内疚的人而言,危险是唯一有效的镇痛剂。而对于博士来说,它也是唯一强大到足以让他入迷的药物。
    他放下茶杯,只用几秒就追踪到了信号源,它来自一座正朝着某个红色星球飞坠的小型武装飞船。船上只有一个生命迹象,而且所有引擎都出现了相位转变。显然,不可能再改变飞船的航向,而使用牵引光束几乎肯定会破坏船体,所以人工救援是唯一的办法。他需要在船上物质化降落,以尽可能戏剧性的方式介绍自己,并把她带进塔迪斯里。她一定会因看见他而非常振奋和激动的。他还稍微想象了下,如果他端着自己的茶杯过去会是怎样的场面,可惜茶水洒出来的风险确实有些太大了。
    “拜托,拜托,来个人吧,拜托!”
    她声音中的恐惧足以让任何人心碎,而博士露齿轻笑。他最后一次猛力推动杆柄,让引擎嗡鸣,塔迪斯旋转着出发前往营救。尽管没有其他人在听,但他大笑并欢呼起来。如果有什么东西在他存在的最后一小时中决定了他的命运,那就是他的笑声。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个笑声了。
    求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名叫卡斯·费尔马齐(CassFermazzi),她聪明、勇敢、命数已尽。后来的岁月里,当我能够将她的遗骸归还给她家中的余孤时,我得知她在加兹隆德星带的农场行星上长大,并在14岁时偷偷潜上一艘星际货船,想要亲眼见识宇宙中的奇迹,却发现奇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场威胁到整个现实的战争。起初她逃走了,但某一天,当她在一个满是泥蛇的弹坑里陪伴一位老兵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时,面对着头顶那轮燃烧的月亮,她意识到世间已无容身之处。第二天早上,那位亲切的医疗技术员合上了死者的眼睛,她或许是误以为卡斯是老兵的朋友或亲属,医生从士兵的胸前解下弹药带,交给了卡斯。这位幸存者接过弹药带,将它紧紧地缠在自己身上,并决定开始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三个月后,她成为了一艘武装飞船的船员。四年后,她从噩梦之子②的毁灭中幸存,于骷髅月的屠杀中流泪,并在乌特里姆的废墟中战斗。在她短暂生命的最后一天,她和她的船员们成功地在范特罗斯的食蜂巢穴里击退了一支戴立克舰队,但随后,当船队飞向安全地带时,却遭到了一艘时间领主战舰的袭击,如今这些战舰在屠戮对象上与戴立克一样不做选择。卡斯意识到,在把她的船队从星空中抹去时,时间领主不需要比阻碍了他们追击撤退的戴立克更好的理由。
  • 真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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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20:18
      她是在场唯一没有陷入恐慌的人,她将全体船员传送到最近的星球上以确保其安全。最终,当没人能够传送她,并且意识到安全迫降已成为不可能时,她不得不寻求帮助。
      “救命,求你了。有人能听到吗——救救我!”她用双拳猛击过热的控制台。
      “请描述您的疾病或损伤的性质,”医疗计算机说。
      “我没有受伤,我要坠机了!我不需要医生!”卡斯尖叫道。
      “准确描述您的症状将帮助我们提供适合您需求的个性化医疗服务。”一个模拟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露出试图鼓舞人心的微笑,这笑容的安慰作用在眼前铺满整个观察窗口的星球坑洞地表下显得微乎其微。
      “我正在试图发送求救信号,别再提医生的事了!”
      这是一条让宇宙中最饥渴的存在无法抗拒的诱饵线。
      “我是个医生(doctor),”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但貌似不是你所期待的人。”
      卡斯转过身,看到一个正特地以随意的姿势靠在墙上的男人。她的头脑中闪过了无数的问题,但他已经向控制台这边迈步走来。“船员们都在哪里?”
      “被传送走了。”
      “但你还在这?”他的双手此时正忙于操作控制台。他是在核实她的话是否属实吗?
      “是我传送的他们。”
      “为什么是你?”
      “其他人都在尖叫。”
      他看向她并露出微笑,就像她通过了某种测试。“欢迎上船。”
      “上什么船?”
      “让我向你展示!”突然间,他抓住了她的手(她什么时候告诉他可以这样做了?),将她一把拽离指挥椅。
      飞船在呼啸声中吱吱作响,主走廊扭曲蜿蜒,让人感觉像在一条火中挣扎的蟒蛇体内奔跑。刺鼻的熔化金属气味扑面而来,她能感觉到地板的热量在透过靴子猛烈冲击。她的睡眠舱着火了,她曾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们要去哪儿?”她勉力问道。
      “船尾!”
      “为什么?”
      “因为船头先撞上去,好好想想!”
      一个玩笑?他在开玩笑吗?这个男人现在还把力气浪费在开玩笑上?并且他该死地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等等,这是否意味着他有离开飞船的办法?她感到一阵危险的希望上涌。就在那一刻,随着一声沉重的金属砸落,走廊的剩余部分消失了。一道防爆门在他们面前砰地关闭,挡住了去路,终于,卡斯·费尔马兹知道自己即将死去。
      “哦,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听到他喃喃自语。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只是轻微地恼怒,如同一个男人在试图跟浴缸里的一块不听话的逃亡肥皂讲道理。
      “紧急协议,”她发现自己在解释,就像现在这还有什么必要似的。
      他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小棍,并用它对着门轻按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他在搭话吗?他真的认为她现在还有心情聊天?
      “卡斯。”哦,显然她有。
      “以一艘炮舰船员而言,你似乎有些太年轻了,卡斯。”
      不,她不打算说出她的人生故事,至少不是现在。“我想看看宇宙。它总是这样的吗?”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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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20:19
      “如果你幸运的话,”他咧嘴一笑,然后金属门开始缓缓升起。卡斯几乎没时间去想他是怎么做到的,因为他又一次拉住了她的手,直到他们在前方停下来——
      见鬼的那是什么?
      它看起来像一个高大的蓝色盒子,木制材料,有着一块面板和带格栅的窗户。荒谬的是上面还印着“警用公共电话亭”的字样,以及最顶端真的是个灯吗?还有别的东西!虽然卡斯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盒子,但有什么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种族记忆。就像新生儿知道要去热爱阳光、畏惧暴风雨一样,她同样有种古老的直觉,知道这个外表破旧的盒子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对每个人来说,它都是最纯粹的邪恶。
      而他现在正拉着她朝它走去。本能地,她向后退缩。
      “没事的,”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蓝色的门。“它的里面比外面大。”
      她突然理解了自己感受到的那份恐惧。“你说什么?里面比外面大,你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来吧,你会喜欢它的。”
      “那是——”她的喉咙突然哽咽了一下。即使是在即将坠毁的飞船上,临死前的片刻,这也是一个让人感觉太过危险可怕以至于不敢大声说出的单词。“那是一个塔迪斯吗?”
      哦,看他脸上的神色,就如同一个被刺痛的孩子,带着份对过去的美好时光和失落魔法的回忆。“没错,”他说,“但你会非常安全,我保证。”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别碰我!”
      他又试图伸手去拉她,但她的眼神迫使他停下。“我不是战争的一部分,”他说。“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参与其中。”
     “你是一个时间领主。”他当然是,这太明显了。那种傲慢,那种自以为是。
      “是的,但我是很不错的那种时间领主!”呵,现在他还以为自己能够魅力四射。他们难道永远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吗?
      “离我远点!”
      “往好的方面想想吧,至少我不是戴立克。”
      她看着他,感受到宇宙的转变……
      但不对!这太过头了。我已经老了,也许有些太过投入。说实话,没有人能确切知道,在那一刻卡斯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认为我可以猜到。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总会有一个我们愿意为之献身的小山丘。如果我们足够幸运,总会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站在了它面前。对卡斯来说,她的那一天已经到来。
      “戴立克与时间领主,现在还有谁能分清你们吗?”她说着,向后一步越过那道金属门,然后猛击一旁的红色按钮,启动了入侵封锁。她的飞船,就像所有其他的飞船一样,对时间领主启动了防御措施,现在是时候检验它是否有效了。她透过透明隔板望着他,他正用那根银色的棒子不断尝试。门在颤动,但没有开启。“卡斯!卡斯!”
      “已经锁死了。别再试了!”
      “打开它吧,拜托了,我只是想帮忙。”
      帮忙?他怎么能认为还有人会信那套?“回你的战场上去——你们还没做完呢,宇宙中还有一部分仍完好地屹立着。”带着这份说出那些话,看着它们产生冲击的快感。
      “我不会抛下你离开这艘船的!”
      看他那恳求着的蓝眼睛,那渴求被信任的眼神。不仅如此,里面还充满了对于能被崇拜,被爱慕的渴望。哦,天啊,她现在应该把他想象成英雄吗?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些有着两颗心脏,自负、任性的孩子。但他真的打算要留下来,和她一起燃烧吗?好吧,如果那就是他想要的!卡斯·费尔马齐微笑着,感受到了她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中永远铭记的快乐,因为她说:“那你就会死在这里,真是一天中最好的消息。”
      她身下的飞船正被碾碎并发出哀鸣。热量和光线变得越来越强烈,但现在这是令人兴奋的。
      “卡斯!”他仍喊道。“卡斯!”
      就是这样,她笑着面对他那张愚蠢、痛苦的脸——呼唤我的名字。呼唤我的名字吧,时间领主,然后死去。
      博士的确是这样做的,然而这并非是他在那天里最后一次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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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20:20
      “他在最终时刻到来,”有谁在说话,“结束一切之人!”
      博士试图移动,试图睁开眼睛,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不认识那个声音,但无论那是谁,她肯定是在谈论他。当人们那样说话时,事情总是与他有关。
      “我的姐妹们,博士已经回到了卡恩。”
      是的,他猜对了,就是指他!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睁开一只眼睛并开个玩笑,人们喜欢那样。或者干脆突然坐直身体,带着灿烂的笑容。但是当他尝试时,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等等,她说了什么?卡恩?那勾起了他的模糊回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个记录,但随即想起自己没有笔记本,也没有笔。事实上,也无法移动身体的任何部分。他决定在脑海中做个记录,但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在想什么。该死,他为什么就不能记录下来呢?
      声音再次响起:“这已经被预言过了。我们早已从灵魂深处知晓,总有一天他将回到这里!”
      啊,这听起来很有他的风格。一个被期待已久的归来!可能是与一个古老敌人的预言之战,比如从某种可怕的深渊中崛起之物。他不会对此感到惊讶的,对博士来说,这只是日常工作。他决定跳起身来,飘逸地挥动外套,选个人给他泡杯茶。但世界依旧黑暗,岩石依旧冰冷地顶在他的背上。或许卡斯可以帮他一把。他刚刚救了她的命,对吧?她可能马上就会来到他身边。礼尚往来,善有善报。
      现在有只手在抚摸他的脸,而且那只手非常温暖。或许是他的脸非常冰冷?噢,这很有趣,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冷了。
      那个声音靠近了,温暖的呼吸落在他的脸上:“真可惜,他已经死了。”
      哇哦!他死了吗?那会让事情变得有点更麻——
      作为一名死者,博士对他在那片荒凉世界上的最终旅程一无所知,只有卡恩的乌鸦看到他被带进洞穴,在那里,我将和他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到来。
      哎哟!有谁打了他一巴掌,他的嘴唇上留有一股苦痛的回味。他现在在别的地方!坐在石头地面上!风停了,所以也许他在室内。从滴水声来看,可能是一个洞穴。四周有些特殊的动静;烟雾的气味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包围着他。现在他又听到一群女性的低语声。其中一个是卡斯吗?当然!卡斯一定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了,就在他把他们俩从坠落的飞船中救出之后。要是他能准确地记起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就好了。他决定一想起来就睁开眼睛。
      “卡斯!”有人喊道。太好了!显然她就在这附近,而且很安全。
      “卡斯,卡斯!”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尖锐的绝望,如裂纹般嘶哑且充满恐惧。他花了几秒钟才认出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在震惊中,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女人身披猩红长袍,看起来年岁已高。她的面庞布满皱纹,饱经风霜,但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她像一只智慧的的老猿猴一样正蹲在他面前。在她身后,在映照着火光的岩壁前,依次站着几个同样身穿猩红长袍的女人。她们更年轻,但脸色苍白,眼眶深陷,看起来就像直立的尸体,并且每个人都手持着一个雾气升腾的高脚杯。
      “如果你是在喊你的同伴,”老妇人说,“我们还在试图从残骸中找回她的尸体,你被抛出了很远。”
      哦!那个残骸。卡斯还在里面。他记得卡斯的脸,还有当她意识到他的身份时她看他的那种眼神。“她不是我的同伴,”他说。
      “她基本上是必死无疑,没有人能在那种程度的撞击下幸存。”
      “我做到了!”
      “不。”
      那是个可怕的字眼,却被如此平淡地给出。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不显露出任何情绪。
      “我们让你重获生命,”老妇人继续说道,“但这只是暂时的,你只有不到四分钟的时间。
      博士一向有个原则:绝不过早开始惊慌。如果他还有四分钟可以利用,那就是时候开始掌控局面了。“四分钟!”他抗议道。“那也太久了!如果我感到无聊怎么办?我需要一台电视,几本书,有人下棋吗?或者给我拿些毛线来织吧。”
      “你没剩几次呼吸了,明智地使用它们。”
      看我的吧,他这样想着,并快速扫视四周。房间里包括那个老妇人在内有六个女人。两个出口!一个显然是洞口,另一个则通向山脉深处。等等,他怎么知道这是座山?他以前来过这里吗?啊!他之前听见了一个名字,她提到了这个星球的名字。那这个洞穴呢?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吧,是时候展示他对当地情况的知识储备了,如果他还能记起来任何一点的话。
      “等等,是你吗?是你,没错吧,就是你。”当然了,他现在终于都明白了。“我又回到卡恩了吗?”他得意地说。“你们是卡恩修女会③,无聊之火的守护者!”
      老妇人的眼光一闪。“永生之火,”她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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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20:23
      “那就是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他已经击中了要点。很好!是时候再加点儿自信了。他费力地站起来,但当他开始移动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罢工,这种痛苦几乎把他击倒。振作起来,博士,他想,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太久的。
      “尽管嘲笑我们吧。”老妇人说,“但我们的灵药可以触发你的再生,让你复活。”
      哦,有趣。他们是在尝试帮助他吗?在伽里弗雷,有传说称卡恩修女会能帮助一个濒死的时间领主重生——但她们为什么要关心他呢?而且,他真的想再经历一次吗?再一次被拆解重建成另一个人,为了能看到更多的宇宙燃烧?他记得他的老导师在学院授课时,曾讲述他们所有人对这个变化的恐惧。“你将走入风暴,”博鲁萨④说,“一个陌生人将会走出来,而那个陌生人就是你。”又一次成为自己的陌生人。为什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老妇人向他示意了其他修女手中端着的高脚杯。“时间领主的科技在此得到提升。在卡恩,变化不必是随机的。”她在修女们身旁走动,指着一个高脚杯,然后是另一个。“胖还是瘦?年老还是年轻?”
      他差点笑出声。他正站在自己未来化身的销售市场上!
      “男性还是女性?”她用尖锐的声音问道。
      姜红色⑤?他想了想,但并没有说出来。
      奥希拉(Ohila)现在正看着他,并满怀期待。他有些好奇自己是如何突然得到她的名字的,然后又意识到他已经翻译出她左耳环上的微小铭文。知道自己的一些技能仍然在线的感觉很不错。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他问。
      “你过去帮助过我们。”
      真的吗?一段记忆浮出脑海:他被绑在这个房间中央的柱子上,木头被堆在他周围,火把已经被点燃。“礼尚往来,火有火报?⑥”他决定别这么说,然后意识到他已经这么说了。“卡恩姐妹会从不擅长感恩。”
      “戴立克和时间领主之间的战争威胁到了所有的现实。你是唯一留存的希望。”
      哦,当然。她们害怕了。但为什么每个人总是期望他成为一名战士呢?
      “这不是我的战争,”他说。“我不想参与其中。”
      “你不能永远忽视它。”
      忽视它?他认为宇宙中没人能真正忽视一场同时发生在历史上每个时刻中的战争。“我尽我所能提供帮助,但我不会加入战斗。”
      “因为你超脱于像战争这样肮脏的实务层面问题?”
      是的,他想。“是的,”他说。
      “因为你是个好人,正如你自称的那样?”
      “我称自己为博士。”
      “在你心里,这是同一回事。”
      “我愿意这么认为。”
      他背后有动静传来,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向后方瞥了一眼,某种新的神色从她脸上浮现。那是狡猾吗,他思索着,还是仅仅是残忍?
      “既然这样,博士(医生),”她说,“照顾好你的病人。”
      另外两名修女走进了洞穴,她们抬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麻袋。但当她们把她放在房间中央的石头祭坛上时,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看起来是如此渺小。然后他注意到她的胸口上缠着一条弹药带。它显然太过破旧,不可能原本就属于她。他短暂地思考了下是谁把它交到了她手上,是某个她在乎的人,还是在乎她的人,这个想法刺伤了他。
      他使用音速起子扫描她的生命迹象,但他已经知道这是徒劳的。
      “你在浪费时间,”奥希拉说。“她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我知道,他很想冲着她的脸大声喊叫。但他只是说,“她想去看看宇宙”,因为这是真的,而且这让他心痛。
      “她不会错过太多,宇宙离终结不远了。”
      “我本可以救下她的,我本可以带她离开那艘飞船,但她不听我的。”
      “那她比你更明智,她明白这场时间大战无人能置身事外。你是其中的一部分,博士——无论你是否喜欢。”
      “我宁愿死,”他说的是真心话,两颗心都是如此认真。不会是名战士,他默默想道,那是一个承诺。永不残忍,永不懦弱,以及永不、决不成为一名战士⑦。他知道他内心深处有什么:永远不该被释放的怒火。他宁愿选择死亡。
      “你已经死了,”奥希拉说。“你还会让多少人和你一同死去?”
      他强迫自己的眼睛看向卡斯的脸。现在那里没有指责。没有仇恨,没有恐惧,什么也没有。只是另一个破碎的孩子。只是又一个,博士!
      “如果她还能说话,她会说什么?”
      “对我?她什么也不会说的。我是一个时间领主。是她所憎恶的一切。”
      “如果她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你能施展出怎样的力量,她会乞求你的帮助,就像我们现在乞求你的帮助一样。宇宙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你会任其坠落吗?"
      她的声音中没有轻蔑,没有残忍,没有狡诈,只有简单的恳求。
      还会有多少?他想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孩子在他选择置身事外时被粉碎和烧焦?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成为一名战士。但现在,那声音就像在他耳边低语。“还会有多少人会死去,博士?当你保持着纯洁的灵魂和干净的双手时?”他感到自己紧紧抓住了石桌,试图屏蔽那可怕而禁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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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4 20:31
      “需要什么才能让你行动起来,博士?”那低语继续说着,“还要有多少人遭受痛苦和死亡,你才会采取行动?”它乞求他。
      奥希拉又在高脚杯间走动。“强壮还是迅捷,”她问。“智慧还是愤怒?你现在需要什么?”
      博士耳边的血液和怒火轰鸣。令他惊讶的是,他注意到自己正在解开系在卡斯那静止躯体上的弹药带。那是他在做的吗?这感觉不像他。他现在正将弹药带举在自己眼前,仿佛在进行检查。它比她的其他衣物要干净,而且被修补了很多次。显然这个物品对她而言非常重要,她一直戴着它直到生命的最后。在某个地方的某个人应该会很高兴知道这件事。
      “战士,”他听到自己说。
      奥希拉盯着他。“战士?”
      “我恐怕没人还会需要一名医生(doctor)了,现在让我成为一个战士吧。”这是他的声音,但这些话怎么可能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呢?感觉就像是有其他什么人正在通过他说话。
      奥希拉递给他一个高脚杯。“我冒昧地亲自准备了这个。”
      它在他的手中带来温暖,气味时而苦涩,时而甜蜜。“都出去!”他说。“你们所有人!”
      他听到脚步移动声,那些修女们正走向更深的阴影中。
      “会痛吗?”他问。
      奥希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会的,”她说。
      “很好,”他回答,并举起了高脚杯。他现在独自一人,但在那最后的片刻,他选择记住所有他并非独自一人的时候,所有那些保护他安全的朋友们。“查理,克里兹,露西,塔姆辛,莫莉,菲茨⑧。我所认识的朋友和同伴们,我向你们致敬。”他看向石头祭坛上那个破碎的孩子。“还有卡斯……我向你道歉。”
      高脚杯现在几乎触及他的嘴唇。他向他曾经的自己作最后的告别。“医者,必先自医。”⑨
      博士喝下了毒药,走进了风暴之中。
      陌生人醒来了。他的手看起来有些不同,但他知道那只是最微不足道的改变。当他挣扎着站起来时,每一根神经和肌腱都在叫嚣着:错了,错了,一切都出错了。不,不是错的,他提醒自己。新的,只是新的而已。他记得如何呼吸,但连这也感觉很奇怪。他试图专注于观察他周围的房间。噢,色彩平衡再次变得截然不同。红色有点发绿,黄色简直失控了。他知道他会习惯的,但这总需要一些时间。有时他会怀念他头两个化身的单色世界⑩。那感觉像是一段更简单、更清晰的时光;过了许多个世纪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是色盲。他环顾四周,测试他的眼神焦距,并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注视着他。
      “完成了吗?”奥希拉问。
      完成?他思索着,完成什么了?然后他看到了无生气地倒在石头祭坛上的卡斯,她破碎的样子再一次刺痛了他。很好,他还有良心。但在那熟悉的痛苦下,有些新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就像黑暗中一闪而过的蛇眼。那种新感觉是什么?愤怒?复仇?是需要担心的事情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错了,错了,错了!
      不,不是错的,是新的。是一副新的面孔,属于一个新的人。
      洞穴里没有镜子,但悬挂在光滑石墙上的是一块高度抛光的装甲板,一些古老的战争遗物。这就足够了。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现在胸前系着卡斯的弹药带。他什么时候穿上的?然后他抬头,与自己的双眼对视。
      在重生之后,有那么片刻,旧面孔垂死的灵魂会透过新面孔的眼睛向外看。所以,是博士在镜子里看着自己——但是回看的是我。我们站在那里,博士和我;同一个人,面对面;一个结束,一个开始。
      我注意到我的身高没怎么变。我的头发稍短了一些,不过仍然是深色的。那双迫切的蓝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寒冬般的凝视,那凝视一时间让我有些不安。但这是战争时期,我为战斗而诞生;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一个更加黑暗的世界了。
      我向一边转动我的新脸,然后向另一边。我变年轻了吗?还是变老了?现在的我看起来憔悴而痛苦,所以很难说。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见识过恐惧并不再选择隐藏的人。是的,我想,这样就足够了。这是对的。
      我凝视着自己并开口,言辞如冷冽低语,像丝绸做的利刃,余音在空气中颤动。
      “再无博士(Doctor no more),”我说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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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6 01:58
    11. 博士飞渡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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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将书本摆正并将您的手机关机。
    多年后,在某个不可告人的境况中,我问奥希拉高脚杯里装的是什么。
    “柠檬水加干冰,”当我点燃她的雪茄时,她坦诚说道,“或者类似的东西。我当时很匆忙,又得让它看起来有点夸张。”
    “但博士确实成为了一名战士。”
    “那个愚蠢的孩子一生都是战士。宇宙需要他在这个问题上更诚实一些,所以我提供了一场戏剧性的表演来帮助他转变心意。”
    “他从没怀疑过你骗了他吗?”
    “他知道那份黑暗一直都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假装它来自其他地方是一种仁慈。毕竟从那一刻起他已经有足够多的问题要考虑了,我不想再加点自我厌恶到他的重担上。”
    “你善待了他。”
    “只是务实罢了。博士有这么多个不同的自我,自我厌恶可能会花上他一整天时间。”
    “你那时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当然了,我们当然知道,修女会总是能知道。但没有其他人了,就是没有其他人能做到那个人所能做到的事。他在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的特别,那愚蠢的孩子。”
    啊,奥希拉,永远那么美丽的女人,富有激情和创造力的飞镖玩家,有点太热衷于教育我的性别政治观点。尽管如此,她泡的茶非常美味。
    现在,你们中的大多数作为博士的热心学生,也将知道在他生命中最后时刻所面临的是什么。那个被称为博士(或战争博士,尽管他强烈反对,但人们坚持这样叫他)的战士,后来发起了已知和未知及部分已知的宇宙史上最血腥的战役。据说他感受到了他所造成的每一次伤害,并为他夺去的每一条生命而痛苦,但这些痛苦从未阻止、减缓或使他偏离他的目标。他为结束战争而成为了战士,他为这项事业比任何已知或未知的士兵都战斗得更猛烈。战争博士的愤怒所展现出的力量是无数反对他的人见证的最后一个奇迹。他指挥骷颅之月屠杀;他在沦陷的阿卡迪亚(Arcadia)中作战;他为阻止梦魇之子的崛起而斗争;他见证戴沃斯的七次死亡,并在最后一次冲锋中率领了对永恒金库(Never Vault)的进攻。
    然后随着世纪流转,他逐渐老去,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要这个宇宙中还有戴立克和时间领主,这场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现如今,他的族人已经变得和宿敌一样狂热,他开始意识到已经只剩下一个解决方案。就像众所周知的那样,他潜入了时间领主的保险库,偷走了时瞬矩(Moment),一个伽里弗雷古老时代的强大武器,并用它消灭了每一个残存的戴立克和每一个残存的时间领主。一瞬之间的可怕屠杀,然后宇宙突然一片祥和——当然了,这不包括那个再次称自己为博士的孤独旅行者的内心。他没料到自己会幸存,并坚信自己仍维持生命是一种惩罚,而他的目的是忏悔。
    应当说,这种忏悔是真诚的。他走遍了银河系,在塔迪斯停留之处传播和平、希望和善意。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宇宙中的人们忘记了战争,再没有人谈论起它,也再没有人听到它的故事——除了那些勇敢的灵魂,他们凝视着最后一个时间领主的眼睛,问他发生了什么。
    这些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但还有更多的故事,我们现在来到了只能被命名为第十一章的第二部分博士档案。是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正如我先前解释的那样,不会有所谓正确的顺序能讲述这个故事。变化无常(Timey-wimey),某个白痴曾写到。在我们开始前,我很好奇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已经意识到上一份文件就是博士自己写的,甚至是早在这点变得显而易见之前?请举手示意。不,继续,把手举高。不管你在哪,我都能看到。哎呀,这么多本书都被突然合上了。你瞧,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要选择在那种地方坐下来读书的。
    顺带一提,所有在工作时读这本书的人,你们应该为自己感到羞愧。是的,就是你。还有你,把它藏在桌子底下并不能骗过任何人,明白吗?看在老天的份上,放下它吧,克里斯(Chris),你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好了,让我来数数……
    哇哦,你们不少人都发现了,干得漂亮,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博士的散文风格有一个有趣的特点,他几乎总是用第三人称来提到自己。他很少说第一人称(I),而更倾向于使用第三人称(he)。几乎从来不是‘我(me)’,而是‘博士(the doctor)’。
    对此有许多种理论分析,我个人最喜欢的一种是:‘博士’——这个他选择的头衔,而并非他出生时的名字——在他心中更像是一个想法,而不是对身份的声明。博士是他渴望能成为的人,而不是他认为自己就是的人。那么,我们该怎么看待他偶尔的失误呢?因为有很多次——有些是刻意的,有些看似偶然——‘博士’变成了‘我’。这些时候,也许,就是他个人软弱甚至恐惧的时候?当他没能达到他很早之前便订立的标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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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6 02:00
    另一方面,你会注意到他乐于为其他人创造内心独白,这可能暴露出他特有的傲慢。但公平地说,他被赋予了超凡水准的同理心,甚至是低级心灵感应,因此我们不应该假定那些独白是完全虚构的。
    考虑到所有这些,我现在邀请你们确定接下来这份文件的作者:《博士飞渡》。作者身份将始终是本书讨论的主题——这并非总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请密切注意。
    我们将在时间战争结束几个世纪过后重新与博士相遇。即使是对他来说,战争的记忆也已开始淡去。在他生命的这个阶段,他是一个快乐的人,是许多人的英雄,他危险的过去几乎已被他自己完全遗忘。也许他最好明智地记住——对一名时间旅行者来说,过去从不会真正过去。
    ——————
    ①章节原文为The Flight of the Doctor,根据本章后续内容来看,这里的flight可能同时有飞行和逃避的意思,不确定该如何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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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8 22:26
    第十一章
    《博士飞渡》
      博士仍然年轻——他深思道,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愉悦。在塔迪斯上的某个早晨,在茶与果酱饼干之间,他发现自己正回忆起他第一次仔细检查现在这张脸时的情景。那天他本来就够忙碌了,他向克拉拉(Clara)解释道,女孩像往常一样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才和法师大吵了一架,后者按照一贯的作派把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变成了他自己的复制体(“是的,甚至包括你,克拉拉,真遗憾我错过了那个”),又巧妙地阻止一个老朋友因辐射中毒而死,然后自己开始因辐射中毒而死,向所有最好的朋友告别因为他正因辐射中毒而死,死于辐射中毒,重生,在脑海中记录下要为可能夸大了辐射中毒的情况向所有最好的朋友道歉,摧毁了一个不巧与他的塔迪斯在一场总体而言较为成功的紧急着陆期间相撞的花园棚屋,遇见了一个有橘红色头发的新朋友,发明了炸鱼奶糊,严厉批评了一些没有正当理由就在地球上胡闹的巨型飞行眼球,并在终于抽出时间匆忙返回塔迪斯之前终结了零号囚犯的神秘计划(事实上,这计划是如此的神秘,以至于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然后花了令人沮丧的七个半小时来寻找一面镜子。
      在石制平台上一个被藤蔓层层覆盖的隐蔽角落里,在一个大多时候处于休眠状态下的被遗弃机器人小丑的三指爪中,他找到了一面镜子。
      他坐在倒塌柱子的残桩上,在这片藤蔓缠绕的瓦砾堆中,准备好迎接新的自己。颧骨,他凝视着新面孔想道,太瘦!啊哦,棱角分明!实际上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是如此陡峭,以至于他很好奇它们在后面是如何相接的。他拿起镜子放在头后面观察,然后意识到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了。他迅速转过身去看,不幸的是他的倒影也同时照做了。
      “喔,”他带着灿烂的笑容想道,“这一次我是个傻瓜!”这感觉很不错,他一直喜欢当个傻瓜。他决定欢快地击个掌,两只手却错过了彼此,意外地拥抱了自己。“可能还有点笨拙,”他补充道,并捡起了最大的一块镜子碎片,那面镜子在他尝试拍手时飞过了整个房间。
      他注意到自己现在头发变多了,可惜仍不是姜红色而是深褐色。哦,而且还很浓密。他试图把目光聚焦在额头前摇摆的巨大卷发上,结果转得有点头晕。当他再次检查自己的倒影时,他注意到一个滴答作响的小丑从他身后走过,蹒跚地走进了回廊。也许总有一天得处理下那个问题,他想道。正当他快要认定自己可能帅得令人不太自在时,他侧过脸,看到了下半张脸上像跳水板一样的下巴。“香蕉头!”他笑道,“脸像靴子!我是月亮先生①!”
      嗯,这样挺好的,他总结道,非常符合他,非常符合博士的风格——有点帅,有点傻,有点像香蕉。他在地板上的尘土里快速计算了一番,然后意识到这是他的第十一张脸。
      “不,这不是。”如呼吸般细微的耳语传来,他的手在尘土中冻住了。突然间,在这寂静回廊之中,他的心跳声似乎变得异常响亮。
      “你要否认我吗?”那声音低语道。
      博士认真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驱散了那个声音。只不过是重生后遗症罢了,仅此而已。“第十一个。”他大声并坚定地宣布。而且巧合的是,十一也恰好成为了他新鲜出炉的最爱数字。当他直起身子时,他考虑过是否再来个欢快击掌,最后还是决定要先对手臂动作多加练习。
      事实上,往后这些年来,他从没真正控制好过自己的手臂,并越来越确信自己的语言中枢不知怎的连到了他的双手上。现在他似乎无法在不让双手像两只试图逃脱罗网的鸟儿那样扑腾的情况下说出一个字。他还相当确定左手是在尝试做口型同步。有时他会因自己的手势分心以至于陷入沉默,于是双手也像这样僵在空中,这种意料之外的投降动作不止一次被证明是战术上的劣势。为什么他的手就不能只是像他料想的那样,乖乖地整理他的领结呢?
      克拉拉无声地微笑着。他瞥了她一眼,第一次注意到她并不在那。啊,他又犯了这种错。他总是在没有事先检查对方是否在场的情况下就和人聊天。他伤心地看着自己倒好的两杯茶,想起她正忙于那个她坚持要做的愚蠢工作中,即使有整个宇宙的奇迹和蒸汽火车正等着被探索。他尝试着生气,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尽管他比较喜欢自言自语,但还是有观众在场时会更有趣。
      就这样,在这个即将彻底并永远改变他生活的早晨,这位认为领结很酷,紫色粗花呢绝对是终极时尚,过去为人所知的战士,又或者说是最后的一位时间领主——博士,宣布他感到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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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8 22:29
      片刻后,在伦敦郊区的一片田野里,一头孤独的奶牛惊讶地环顾起四周,只见一个高大的蓝色盒子正凭空显现出来。博士探出头,伸手拿起门上小柜子里的电话。在某个平淡无奇的夜晚,他曾决定:既然他的时空机器被卡在一个电话亭的外观里,那不妨让电话也能正常工作。
      “你好,我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家伙,我想知道克拉拉·奥斯瓦尔德现在能否出来玩。”
      煤山中学②的校长阿米蒂奇(Armitage)先生明显是翻了个白眼。“不,你是博士,你是个来自太空的外星人。”
      “呃,有点种族主义。煤山中学的多元化就这点水平了。”
      “她可以在学校关门后出来。”
      “这还要等73年呢。”他抗议道。“喔,那可真是一场大火。”
      “准确来说我指的是今天。目前有个员工会议,她大概在5点15分后有空。火?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火?”
      “5点15分??还是太久了。”
      “你有一台时间机器!”
      “你怎么知道的?”
      “这所学校的校董是你的一个老朋友。”
      “他很忙吗?”
      “他和芭芭拉③现在正要去度第四次蜜月!”
      “告诉他们等等,我也要一起去。”
      阿米蒂奇先生叹了口气说:“不再(No more)!”
      "不再什么?"博士问道。
      "抱歉?"阿米蒂奇先生茫然地说,然后补充道,“我忍耐得太久了,不再有了!” (Too long I have stayed my hand, no more!)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忍耐你的手??”
      “我没说什么关于我手的事。”阿米蒂奇先生叹了口气,“我是说,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把地址转告给奥斯瓦尔德小姐,我相信她稍后就能加入你们今天让我别无选择,这场战争今天就要结束了,不再有了,不再有了。”⑤
      博士紧紧抓住控制台以稳住它,尽管在摇晃的不是控制台。那不是阿米蒂奇先生的声音,至少最后那部分不是。他认识那个声音。
      “博士?”阿米蒂奇先生在问。
      “不再有博士了(Doctor no more)。”早已死去的某物低语道。
      为什么会是现在?为什么他现在还会听见那个声音?一切都已经结束、完成、被遗忘,再也不会被想起。他急切地闭上眼睛,想象所有的那些秘密岁月都被锁在一个深邃的墨绿色海底的老橡木箱里。每当过去重现要将他吞噬时,这个方法总能奏效——但这一次,箱子上的锁链已经生锈断裂,盖子也开始升起。他惊恐地睁开眼睛,注意到控制台比以前摇晃得更厉害了。
      “博士,你还在吗?”
      哦,阿米蒂奇先生!他迅速给出了自己对当前所在地址的最佳猜想(“这里有一片田野、一条路和一头奶牛!”),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他一边在塔迪斯里踱步,一边愤怒地想到,脚在阴沉的钢铁舱室的地板上踩出响亮的铿锵声。不,不,不!有些事情已经结束并永远结束了,就是这样,非常感谢。他抓起自己最无聊的书,坐在第二喜欢的台阶上,气呼呼地开始阅读。那是一本复杂的时间理论书籍,他已经花了好几天时间试图在里面找到沃利④。他开始怀疑沃利实际上并不在每一本书里,但谁能真正肯定呢?
      “你把自己藏在可笑的异想天开里。”耳边传来低语声。
      他专注于那些无趣的词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那些日子已经走远,黑暗已经过去了。他当然知道这并不完全正确,在一艘时空飞船里生活的麻烦在于,无论飞得多快,过去永远不会离得更远;它总是在门外等待着。而有时,就像现在,门被敲响。
      但是不,他想。他要坐在这里,看他的书,等克拉拉,等她来了,他们就会飞走,展开一场冒险,可能还会伴随着一路的鸡尾酒(cocktails)。过去已经过去,博士下定决心,无论是以何种方式或何种形式,它都不会给我(me)带来任何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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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8 22:31
      克拉拉·奥斯瓦尔德在轰鸣和狂风中抵达塔迪斯,她在控制台前急转弯,然后猛地停下。他听到她下车后脚步声响亮地踩在地板上,但博士眼睛仍然盯着书,意识到她大概是骑她自己的摩托车来的。像往常一样爱炫耀,他想道,作为报复,他保持背对她的姿势,翻开书的下一页。
      “有风!”他这样说道,并听见她打了个响指,然后塔迪斯的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他很早以前就开始教她这个把戏,自信地期待她将花费很多年时间来掌握,但她几乎立刻就学会了,并且甚至可以在戴手套的情况下做到,而这一直是他难以企及的。
       “一片田野和一头奶牛?”一个有着布莱克浦口音的声音响起,“还好你在这东西里放了追踪器。”
      “想到远古的美索不达米亚走一趟吗,”他征求意见问道,“然后再去未来的火星?”
      他环顾四周看去,而她就在那里,正摘下头盔并露出一头乱发,身后的摩托车安静地轰鸣着。她用那双棕色大眼睛看了他一眼,给出了一个宇宙中最顽皮的笑容。让他庆幸的是,这对一名像我自己(myself)这样的时间领主来说绝对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会有鸡尾酒吗?”她反问道。
      “在月球上。”
      “月球会——”
      摩托车几乎擦着她的脸竖直弹起,然后斜向撞到一旁的书架上。博士正坐着的楼梯沿弧线滑过他们的头顶,同时上方的中央控制台突然间旋转起来,以至于他们就像洗衣机里的袜子一样翻滚着撞到控制室的墙上。
      在伦敦塔的地下,有一个没有编号的房间,它从不出现在任何地图或示意图上,也从未在任何文件中被提及。在这个由架子、壁龛、栅栏门和密封舱组成的迷宫中,有一个小蓝色保险箱,上面标记了塔迪斯这个词。里面是几个密封的信封,其中一个显现出最近曾被用蒸汽打开并又重新封好的迹象。里面的文件包含了几页打印稿,涉及‘发现塔迪斯’时应遵循的规约。文件指出塔迪斯是最强大、最危险的外星科技之一,并且经常造访地球,一旦它落入敌人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文件还提到,博士经常把塔迪斯随意停放,虽然它几乎不可能被强行闯入,但这种风险也不容忽视。所以任何UNIT⑥的成员一旦发现了塔迪斯(附有警亭的各类照片作为参考),必须立即向总部汇报坐标,总部会派直升机将塔迪斯运往最近的安全地点。然后通知博士塔迪斯的新位置,这通常不会导致什么问题,因为他很少记得自己把它停在了哪里。
      打印文字下面是博士透露出愤怒的凌乱手写备注:
      请你们千万,千万,千万要先检查下我是不是还在里面好吗???
      “你们先敲个门会死吗?”博士吼道。狂风呼啸,直升机轰鸣,整个世界都颠倒了。他正倒挂在不停摆动的塔迪斯门外,耳朵紧贴话筒,克拉拉正拽着他的脚踝,伦敦泰晤士河在他脚下几百英尺处威严地流淌着。
      塔迪斯一被抬离地面,他就猜到发生了什么,铃声一响他就笔直冲向了电话。当他在伦敦上空几百英尺处从门里跳出去时,这不是他第一次反思并意识到——把主要通讯设备接到飞船外面并不总是实用的。他设法抓住了电话,而克拉拉则设法抓住了他的脚踝。
      “真的很抱歉,”联合情报特派组的负责人凯特·莱斯布里奇-斯图尔特(Kate Lethbridge-Stewart)说,“我们没想到你还在里面!”
      “你都给它打电话了!”博士大喊道,并希望克拉拉能尽量抓牢点。
      “你把这个号码列为你的移动电话号。”
      “这是塔迪斯——还有什么能比它更‘移动’吗?”
      “他还在塔迪斯里,”他听到她对别人说,“告诉直升机飞行员直接把他带到现场,我们在那里和他会合。”
      “现场?什么现场?”
      “博士,我很抱歉,但你被征召了。”
      “征召?你说征召是什么意思?”
      “这是皇家的命令。”
      他正要问“皇家命令?”,但风把话筒从他手里刮走了。它在线上吊着打了个转,绕了一圈回来后狠狠砸在了他后脑勺上。
      等他视线恢复清晰时,一双空洞的石头眼睛从一顶巨大的石头帽子下面阴沉地瞪着他,在旁的一只鸽子也正歪着头打量他。纳尔逊雕像见过更好的日子,他在迷迷糊糊中想道。当雕像从他身边向上飘过,接着露出它所立之处的那根风化了的古老石柱时,他意识到自己正头朝下被降落到特拉法加广场一个封锁区域里,脚下远处,一支UNIT的小分队正立正并向他敬礼。
      被昏昏沉沉地倒挂着,在缓缓旋转着下降时,UNIT这位没有薪水的非官方科学顾问试图通过回礼来挽回一些尊严,结果打到了自己的脸。
      在他脚下二十英尺处,凯特·莱斯布里奇-斯图尔特抑制住了一声叹息。她知道身边的男女士兵是第一次看到UNIT的传奇人物,所以都保持着面无表情。在她身旁,奥斯古德(Osgood)几乎抑制不住兴奋——她躲在大圆眼镜框后面,睁大圆眼睛,不时才想起要呼吸。“吸入器。”凯特提醒道,奥斯古德吸了一口,眼睛仍然直盯着上方。你等着吧,凯特想,他和你期待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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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0 18:45
    贴吧的排版真是莫名其妙,放弃挣扎了,以及原文中有不少意义特殊的斜体和加粗字体,在贴吧上显示不出来,感觉还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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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2 23:59
      “他是个白痴。”凯特的父亲很久以前就解释过。那时他们站在UNIT研究所的某间实验室尽头,一个满头卷发、声音洪亮的高个子男人正抗议自己被困在某种力场里,而一个黑发年轻女子耐心地把他的围巾从一对双开门上解开。凯特发现自己盯着那条围巾。它长得离谱,而且色彩斑驳。谁会戴这样一条围巾?虽然她那时只有七岁,但也已经猜到这就是和父亲一起工作的那个可怕又有趣,有时会保护整个世界的安全的人。
      “是那个博士?”
      “对,博士。”她父亲说,每次谈到这位老朋友时,他似乎都有点恼火。他的八字胡随着恼怒像在单独抽动着。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个天才?”
      “他的确是,他当然是,一个任何人所遇到过的最非凡的天才。”
      博士又在大声嚷嚷了。“是的,莎拉⑦,没错,”他说,“但可能还有一个力场!”
      “所以他不是一直都是天才?”凯特问。
      “不,一直都是。”她父亲带着葬礼致辞般的遗憾说。
      “那他什么时候是白痴?”
      “一直都是。”
      “这实在说不通啊。”凯特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对,但就是这样。”他回答道,而博士正大步走向他们,像往常一样,她父亲挺直了肩膀,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许多年后,凯特发现自己也在做同样的事。
      “博士,”她说,“请允许我代表UNIT正式向你道歉。”
      “凯特·莱斯布里奇-斯图尔特,提醒你一句!”一个非常不同版本的同一个人说,现在他正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我相信你父亲也一定告诉过你,”他接着说,“我不喜欢被人抓起来。”
      “那句话听起来可能更适合留在他脑子里。”⑧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出现在他旁边说道,她刚刚才从已经停在广场上的塔迪斯里出来。哦,是的,凯特想道,克拉拉·奥斯沃德,那个教师。他都是从哪儿找来这些人的?
      “我是奉皇室直接下达的命令行事。”凯特说,然后朝奥斯古德点点头——她突然惊恐地注意到,后者戴着一条又长又花哨的围巾。我的老天,现在可不是追星的时候。
      奥斯古德把那个厚重古老的信封递给了博士,他现在正在检查蜡封,看起来很警惕。凯特皱了皱眉:警惕,她想,又或许那是内疚?她大声说道:“来自伊丽莎白一世女王陛下的密令。”
      “女王?”克拉拉问道,她的眼睛不知怎么的睁得更大了。“一世?抱歉,你是说伊丽莎白一世??”
      “唯一的伊丽莎白女王,”博士厉声说道,他突然间一点也不像个小丑了。“她不喜欢被编号,我完全能共情这点。”他狐疑地看着信封,就好像他并不想打开它,甚至不想拿起它,他那著名的好奇心上哪去了。“我们怎么能确定这是真的?”
      “她的证明就在里面。”她回答道。
      博士带着一目了然的不情愿开始拆封,但凯特把手按在他的胳膊上。“不在这,”她说,“在里面。”她指了指她身后那座巨大华丽的建筑。
      “在国家美术馆里?”克拉拉充满疑问,“什么样的证明会被你们保存在美术馆里面?”
      “围巾不错。”博士对奥斯古德说,然后留下她在那里摸索着拿吸入器,自己则大步走向台阶,克拉拉跟着跑上前去追赶他。
      凯特看着他们离开,努力不让自己皱眉。相当明显的情绪变化,“有时你遇到的是小丑,”她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曾说过,“有时你遇到的是远古野兽。”然后他就笑了起来,这让他又开始咳嗽,她不得不扶他坐起来给他喝点水。当他喘过气来后,他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实际上,我认为总是两者兼具。”他朝她微笑,这笑容在她幼时总能安慰她,但现在只能让他看起来虚弱苍老。他们坐在一片静寂中,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窗外的雨声。
      “天啊,我想念那个人了。”他最后说。
      “也许他明天会来看你。”她紧握着他的手,只能如此说道。
      “也许明天吧。”他露出微笑,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难以判定,这是最美好还是最悲伤的遗言。
      当凯特赶上博士和克拉拉时,他们正昂首阔步地穿过已经被疏散了的美术馆。
      “你认识她吗?伊丽莎白一世?”克拉拉问他。
      “联合情报特派组,”博士回答道。
      “什么?”
      “就是这帮人,”他说,并向站在建筑物周围站岗的士兵们挥了挥手。“UNIT。他们调查外星人事务,无论是哪种外星人。”
      “哪种,像你这样的?”
      “我为他们工作。”
      “你还有份工作?”
      “我为什么不能有份工作?人们都有工作。我在有份工作上做的非常出色。”
      “但你从来就没有工作。”
      “不,我有。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的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是你能做的?”
      “这一种,像我现在正在做的这种工作,就在你面前。”博士明目张胆地回头向凯特翻了个白眼。
      凯特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有扇他一巴掌。他真的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吗?克拉拉很明显是、或者说至少也是他的朋友。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曾被困在地球上许多年,在她父亲的保护下与他一起工作吗?他们曾共同守卫这个世界,他们曾是朋友。彼此最好的朋友,至少她曾这样以为。她努力不去想临终关怀病房里那位垂死的老兵。也许明天吧。
      对不起,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几乎让她僵住了。她曾被告知博士偶尔会使用心灵感应:强度不高,他们有说过,而且很少使用。我也想他。
      现在不行,她在脑海里对他说,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她感到脸颊发烫,下巴紧绷:他应该保持基本的尊重,不要随便读别人的心!
      如你所愿,博士说完便礼貌地退开了。但当我(I)回到自己的思绪中时,我记录下了凯特父亲垂死的影像,将其留存以供日后审视:阿利斯泰尔(Alistair)在等着我。“一个人应该与自己的罪孽同在。”我曾对一个年轻人这样说过,尽管我无法准确记起是对谁说的,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但克拉拉正注视着我,所以我继续大步走着,微笑着,正如她所预期的那样。小丑和远古野兽——那真的是阿利斯泰尔的想法吗?克拉拉也这么想吗?我克制住自己不去窥探她的心思。在我们面前,一扇大门正被打开,我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在。有工作要做!我挺直肩膀,整了整领结,博士(Doctor)穿过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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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0:02
      在一个漫长昏暗的房间尽头,在两名正在站岗的士兵中央,有一副被装裱在画架上的巨大画作。画本身被布料覆盖着,就像是某种禁忌之物。或者这只是为了防止它落灰而已——为什么他总要把事态往险恶的方面联想?他拒绝让脑海中按时间顺序列出所有理由的那部分占据主导。
      凯特现在走到了他前面,她向士兵们点头示意。帘布拉开,一幅油画像壁炉一样点亮了整个房间。
      一座破碎的城市,上方是黑色与橘红交染的天空;垂落的战舰悬浮在燃烧的天际线上方;错综复杂的穿刺能量光束;奔逃的人们凝固于尖叫的姿态中。
      博士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他想知道是否每个人都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凯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这是伊丽莎白的凭证,”她解释道,“她留下了一份说明,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这幅画,以及它对你的重要性。”
      博士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紧盯着那幅画。他感觉自己握住了克拉拉的手,尽管感到害怕的人不是她。
      “今天召集你来这里不是因为这个,它只是为了证明你手中的信息确实来自伊丽莎白本人。毕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信息存在被伪造的可能。”
      他试图去透过画作的喧嚣理解她的意思,但肯定没有人能做到。肯定每个人都能听到那些尖叫吧?然后,从他内心深处,从另一个地方和另一段人生中,他发现自己在说:“不再(No more)。”
      “这就是标题!”凯特显然很惊讶。
      “我知道标题。”博士厉声回应,他伸手去拉克拉拉的手,然后才想起自己已经握着她的手了。她在颤抖,但他隐约意识到在颤抖的人可能不是她。
      “它也被称为——”
      别说,别说,别说出来!
      “——伽里弗雷陷落。”凯特说完了。
      博士一时沉默着,并注意到克拉拉被抓得很紧,他担心自己可能会弄疼她,便松开了她的手,然后他强迫自己开口。““这是阿卡迪亚的沦陷,”他说道,“它是伽里弗雷的第二大城市。”说吧,说吧,说出来吧。“这发生在时间大战的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脚下地板晃动,是画中传来了冲击波吗?
      最后一天。他回到了卡恩,那是许多张脸之前的事,他正在喝下毒药,准备走进风暴。
      最后一天。他的靴子下面,沙漠炽热,一个小谷仓在地平线上闪闪发光。
      最后一天。英格兰的女王,伊丽莎白仰起脸等待亲吻,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最后一天。他困在牢房里,与两个恨他的老人在一起,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脸。
      最后一天。他站在画廊里,克拉拉问他是否还好。
      时间大战的最后一天。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描述是错的。因为不知何故,散布在他一生中的所有那些不同的日子,也都是最后一天。不知何故,最后一天已经变成了数百万天,每一天,都不可能是最后一天。没有所谓的最后,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尖叫,在嘲笑着他。
      然后,顿悟来袭,如同恶疾:一个他逃避了几个世纪的真相。很久以前,他决定成为一名战士,许多年后,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就此脱身。多么愚蠢,这当然不可能!他喝下毒药,走进风暴,再也没能找到出路。他背弃了自己的名字,投身战场,并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野蛮瞬间,屠杀了所有人,时间领主和戴立克无一幸免。一切都在尖叫,然后一切都停止了。
      在那可怕的死寂之中,孤身一人站着的凶手告诉自己,他所作所为是正当的;和平值得付出任何代价;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当然,他错了。时间大战还没有结束,对我(me)来说没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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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0:04
    1. 博士之战
      连接中
      连接成功
      连接稳定
      请始终避免通灵纸片受到阳光直射,以免丧命。
      不管那些现代作家对这个话题有什么看法,每一个故事都总有必须开始的时候。所以在最后,我们将进入第一章:博士之战。如果想要理解时间大战的最后一天,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是通往那个旅程的第一步。或者就本书而言,是第三步。这就是实时写作的问题所在,当你意识到内容自相矛盾时已经太晚了。无论如何,作者身份将再次成为我们研究的中心——所以你可能会想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出来。写这些东西已经够艰难的了,你还在那里嚼个不停。是的,就是你。请现在就吐掉,你耽误大家看书了。
      好的,很好,谢谢!
      现在说回作者身份,上一章也是博士自己写的,我相信你已经想到了这点。如果要我现在就开诚布公的话,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博士档案都是博士自己写的,这至少涵盖了那些我们能确定作者身份的章节。只有第九章《博士的真相》是目前唯一一篇出处还不明确的(原因会在我们讲到那里时揭晓),但大多数学者仍然坚信它也是出自博士之手。
      啊!我感觉你们有些人急着要跳到第九章。请不要这样做,这会让直播变得异常复杂。此外,那一章的内容是本书中最危险的部分(正因如此,它甚至没有被列在目录页上),在阅读之前需要对此进行适当的说明——
      喂,快停下,回到这里来。不,不是你们这些人。我是说,你们那些人,不按顺序阅读本书是非常缺乏头脑的——它都已经是不按顺序的了。哦,如果你坚持要看(不要看,剧透(spoilers),超级剧透),就在看完后马上回到这里,在下一段的开头与我们会合。
      好了!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了。第一章也已经准备就绪,我现在可以向你们透露,终于,本章不再像是前一章那样了,它不是博士写的。
      请仔细听好:尽量减少感情投入。因为这就是博士杀死所有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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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0:15
    第十一章
    《博士之战》
      她没有在听我说话,她也许永远也不会听。
      “他在这里,”我努力控制着声音中的恐慌,“我能听到,他就在那附近走动。他在零号时间保险库(Time Vault Zero)。博士在零号时间保险库。”
      有那么一会儿,通讯器中只有静电声传来。即使这里是远离地表的地下深处,从天而降的轰击声也正随着每分每秒的过去变得愈发响亮。崩裂开的天花板上不断有砂砾和活性纤维掉落,最后一盏应急灯也开始闪烁。戴立克正在向伽里弗雷的核心倾泻他们所有的火力;这会是最后一次进攻,结局已经不远了。通讯器又死气沉沉地发出杂声,我狠狠给了它一拳。事实上,任何一条通讯链接现在还能正常工作的话,都会是个奇迹。
      而她的声音就如同奇迹般传来:“博士目前位于阿卡迪亚,今早有人在那里目击到他——”
      “他今早的确在那里,”我朝她大喊,“他炸毁了很多戴立克,还用聚变爆破器在一栋建筑物的侧面写下了‘不再’!我知道他今早在哪儿,每个人都知道。但那已经是数小时前的事了……”
      “我们没有理由推测他来到了首都。”
      你说对了,我想要尖叫,但我努力保持着声音平静。“昨天他还在斯卡罗(Skaro),他炸毁了大部分的皇帝主力舰队,偷了一艘炮艇,在半个城市上空烧出了一条信息。你知道写的什么吗?‘不再’!你明白吗?他是在对双方宣战!”
      更多的噼啪杂音响起。当她再次开口时,她显然有些被吓坏了,那些话语听起来很刻板。“博士他,虽然不受管控,行为时常令人担忧且难以预测,但他仍然站在我们这一方。”
      “他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不再是博士了,他也不再站在任何一方了。他刚刚还对戴立克和时间领主宣战,现在他就在零号时间保险库。你知道零号时间保险库里有什么吗??”
      她当然知道。每个人都知道,尽管没人应该知道。“时间保险库没有显示出存在任何入侵迹象。”
      “而我就站在门外,它们仍然是封闭着的,但我知道他在这里。”
      “这些门只能被从这里打开。”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我还知道他就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声音中流露出恐惧,微弱得几乎无法听清。
      “我能感受到他,我能察觉到他,我们一起长大,我们的心灵一生中都紧密相连。请相信我,我了解那个人,我知道他在保险库里,我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从她的沉默中,我可以看出她并不相信我。不管她是谁,她都不傻。“你和他交谈过了吗?”她最后说。
      “我们不需要和他谈,我们只需要杀了他。“我冲她大喊道,“我会帮忙的,我很擅长杀死他,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事了。就请你告诉将军他在这里吧!”
      沉默,然后,“请稍等。”
      我靠在墙上,感受着城市的颤抖。我在脑海中勾勒出远在高处的作战情报室里的场景。她会把将军拉到一边,起初他会很恼火,然后他会皱起眉头。零号时间保险库,他会想到那里是时瞬矩、又被称为行星吞噬者的最终安息之地。这种如此强大、如此独立智能的武器已在最深的保险库中被封存了无数个纪元,即使在这场战争中也保持原封未动,从未被启用。传说时瞬矩变得过于强大,以至于它的操作界面已经进化出了自己的良知。当这种威力无比巨大的武器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审判你时,谁还敢使用它?大概就是此时,将军会意识到宇宙中只有一个自负到敢于去尝试的存在。当他开始思考起如果时瞬矩落入一个疯子手中会发生什么时,他的眼里将会充满恐慌。
      通讯器嘶嘶作响。“将军和精英卫队正在下来与你会合的途中。请留在原地等待。”
      “我还可能去哪儿?”我厉声说。
      “我正在启动开门程序,请退后。”
      在我身后,两扇高大的铁门震颤并呻吟着,内部深处的机关重新转动起来。
      “将军还没到,”我抗议道,“不要现在就打开它们。”
      “保险库已经封闭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不确定要多久才能解封,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但我独自一人在这下面,”我大喊。“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和他在一起。”
      “你最好找个掩护。”
      “你有在听我说吗?是他!是他和他手上拿着的宇宙历史上最致命的武器——你到底是建议我去哪儿找个掩护?”
      “对不起。”她轻声说,然后通讯器陷入沉寂。我能想象到她坐在那里,惊恐万分,夹在上方的戴立克和下方的恶魔之间。当然,她的恐惧不会持续太久:她很快就会死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她错了:门并没有花很长时间打开。实际上,它们已经在嘎吱声中开启了,久远年代的热浪从中扑面而来。
      房间的四壁由滴水的黑色岩石构成,远端隐没在蒸汽和阴影中。正中央有一个似乎由网格叶片构成的底座,底座上安放着一个约一英尺见方的华丽木盒立方。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古董拼图盒,但当我的目光落在上面时,我屏住了呼吸。
      时瞬矩。行星吞噬者。
      我强迫自己的手停止颤抖,将盒子从闪闪发光的巢穴中取出,小心地放进背包里。离开前,我在古老的石头地面上刻下了“不再”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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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0:19
      在我的靴子下面,沙漠炽热,一个小谷仓在地平线上闪闪发光。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在燃烧的城市里,将军会尖叫着下令,即使伽里弗雷陷落了,时间领主们也会高喊着要博士的人头。为什么他们还那样叫我?曾经是博士的那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死在我手上。那个装模作样、愚蠢的傻瓜和他所代表的一切都已经在卡恩星燃烧殆尽,我就是从那火焰中走出来的人。他们以为怜悯还能让我的手慢下来,这让他们感到了些许安慰吗?如果是这样,今天他们就会认清事实。
      我停下脚步,然后又强迫自己重新迈步——我快要到家了。
      现在,一个声音会开始在仍屹立着的每一栋伽里弗雷建筑中回荡;在已知宇宙中每一个戴立克驻扎地里回荡;它会在仍于时空的每个角落中战斗的、每一个时间领主和戴立克耳边回响。而这正是我的声音,我录下了给他们所有人的这份最后通牒,它并没有带给我任何喜悦,但却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
      “伽里弗雷的时间领主,斯卡罗的戴立克,今天我正式通知你们所有人。我忍耐得太久了,不再有了。今天你们让我别无选择,今天这场战争就会终结,不再有了,不再有了。”
      我简单地想了一下他们会作何反应,但我太累了,甚至懒得去细想。不,不是累,是老了。我老的不能再老了。再做一件事,我就可以结束了。不再有了。
      他们也许会试图追踪我的塔迪斯,但当然了,他们无法找到我——我已经走了好几英里,风会抹去我留在沙地上的足迹。但当然了,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哪怕有一丝情感,或者懂得生活的常理,他们就会清楚地知晓我将去往哪里。作为一名战士,我必须回到起点。只有在起点,人才能寻找到勇气走向终点。我走完了生命的轮回,而这里就是轮回终结之处。
      谷仓就在我面前。它非常老旧,但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曾经有一个男孩在此于恐惧中入眠,每个深夜都是如此。但如今我已经不再害怕了,不再恐惧,不再是我。我想知道这附近是否仍会有其他那些人,他们是否还会认出这个刚刚从沙漠走出来、满身疲惫的老人。或许不会。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从某处传来了狼嚎,我猜这本该值得担忧,因为这片沙漠里从来就没有狼。
      谷仓的内部比我记忆中更明亮,也更狭小。苍蝇嗡嗡作响,古老的机器在腐烂的帆布下锈蚀,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墙上的缝隙斜射进来,在泥土地上投下闪烁的斑点。
      我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了盒子。它立在那里,在稻草和泥土中,咔嗒作响,闪闪发光。“你是怎么工作的?”我大声说着,并用双手在上面摸索。它的每一面都不一样,其上镶嵌着金色、闪亮的黑色和另一种物质所构成的图案,那种粉红色的物质摸起来很温暖,如同婴儿的肌肤。仿佛有什么活物被压缩在了里面,而此刻它的皮肤正从缝隙中渗出。我感觉这种肉感之前似乎并不存在,但我努力摆脱了这个念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寻找起控制面板,或任何形式的操作界面,但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一个大红按钮?”我自言自语地问道。狼嚎声再次传来,像是在回应,但这一次离得更近了。我迅速折返回门边,当我向外看时,只有灼热的阳光和死一般的寂静。
      “你好,”我发现自己在呼喊,“有人在吗,你好?”
      “没什么。”我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转过身,一个年轻女孩坐在盒子顶上。“只是一只狼。”
      “别坐在那上面!”我大喊道,比我预想的声音还大。
      “为什么不行?”她歪着头看我,金色的头发在奇异的黑色眼睛周围翻滚。“真漂亮。”脑海深处的一个声音说道,我狠狠地关上深处的那扇门,提醒自己几分钟后我就会杀死她。
      我大步走向她,抓住她的胳膊,开始把她拉向门口。“因为它不是把椅子,”我咆哮道,“它是全宇宙中最危险的武器。”
      当我把她推到外面时,她转身注视着我,但我还是设法当着她的面摔上了门。
      “为什么它不能两者皆是呢?”她在我身后问道。我转过身,而她又坐回了盒子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道。她动作很快,我这样告诉自己,尽管我已经知道肯定不止是如此。
      “你为什么停得那么远?你走了好几英里路,你是不想让她看见吗?”她看着我,像个认定自己能得到答案的孩子一样。这只是个狭小的谷仓,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了,所以要避开那双眼睛会很困难。
      “让谁看见?”
      “塔迪斯。”她轻声说道,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说宇宙中最激动人心的词语。
      我在伽里弗雷,我告诉自己。这里的人当然知道塔迪斯们,即使在旱地①也一样。这不过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猜测而已。
      “她不赞成吗?”她问,“你在躲着她吗,你感到羞愧吗?”她突然出现在门口——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她动了——然后她望着外面的沙漠。“你走了好几英里路,”她说,“一英里又一英里又一英里。”
      “我在想事情。”我告诉她,尽管我从不对任何人透露任何事。
      “我听到了。”她说,还眨了眨眼。
      “你听到了什么?”
      “你的想法。”她耐心地说道,仿佛是在对一个白痴讲话。
      我身处一个天生的心灵感应者们的星球,但几个世纪以来,我已经学会了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思想,没人能——
      “不再!”她说,某种冰冷的东西从我的心底翻涌上来。“不! 再!”她又说了一遍,每个字都重重地踩在地上,就像孩子在水坑里跳来跳去。“不! 再! 不! 再! 不! 再!”现在她围着谷仓踱步——“不! 再! 不! 再!”——仿佛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个笑话。她在嘲笑我。
      在那漫长的数个世纪里,我从未意识到自己积压了那么深的愤怒,直到这一刻,它在我的内心如雷鸣般爆发。“停下,停下,给我停下!“我尖叫着,想要抓住她的胳膊。但是,她却突然伸手轻抚起我的脸颊。“不再。“她说,我耳边的雷声消失了。
      她就那样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歪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我的面孔。既不带怜悯,也无意评判——就像从显微镜中向下看的一只眼睛。我现在究竟有多老了?我不禁想道,在她手掌下面的肉体究竟有多憔悴沧桑?
      滴答声在我身后响起。我从她怀里挣脱,看向那个木头盒子。我能够听到内部齿轮的嗡嗡转动声,面板在表面滑动并折叠。时瞬矩正在苏醒,不管这名陌生的奇怪女孩是谁,她都不再是我要关注的问题了。
      “它启动了,”我告诉她。“快走,离开这里!”
      我跪在盒子旁边。但是要怎么做?我试着触摸了下金色的镶嵌物,灼痛从指尖传来,我猛地抽回手。
      “怎么了?”她问道。意料之中地,她无视了我让她离开的指示。
      “操作界面很烫。”我告诉她。
      “是啊,我已经尽力了。”②她回答。有那么片刻我没有真正在听,因为我注意到盒子上肉感的部分消失了,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说什么?
      我转过身。我看向她。我站了起来。最后我开口了。“我说操作界面很烫……”
      “你是这样说的。”
      “然后你说你已经尽力了。”
      “我的确如此。”
      我瞪着她,唯一的解释既荒谬又无法逃避。
      她是金发,身高151厘米,体重121磅,她的眼睛是棕色的(不像我以为的那样是黑色),她穿着一件简单的连衣裙——我翻遍了我的词库,发现我没有更多的形容词能用来描述服装。当她移动时,没有分形重复或压缩伪影,尘埃颗粒按照正确的空气密度动力学在她周围排列,所以我倾向于排除任何全息图的可能性。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放在我脸上,所以她是有实体的。或者至少看起来是;我不能排除心理投射的可能性。但应该不是,我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感官操纵所带来的那种幽灵般的触感。通过那些处理着我们周围世界,并能在另一个生物靠近时起到提醒作用的数十亿个感受器,我知道有一个女人正站在我面前。他们说时瞬矩很强大。但它有强大到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成为任何人吗?
      我看着她。她是真实存在的,她存在于此地。
      “笑得真动人。”那个不请自来的声音再次出现,我压制住它。她现在盯着我,期待着,我意识到我沉默了太久。
      “所以,”我最后说。“你就是操作界面。”
      这个有实体的人工智能,这个全宇宙史上最致命的武器,像女孩一样耸耸肩。“他们一定告诉过你,时瞬矩有自己的良知。”她向我挥了挥手,“你好!我是你所知的时瞬矩——或者说是大多数人所知的行星吞噬者——这个宇宙毁灭武器的在场良知。”她让这个事实沉淀了片刻。不管她在我脸上看到什么表情,那都一定让她很满意。她笑了,并抛了抛头发问道:“哦亲爱的,所以我们今天要屠杀谁?”
      我有太多问题,最后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说,这让她再次大笑起来。
      “噢,看看你。在一个女孩和一个盒子之间左右为难。简直是你的人生写照,对吧,博士?”
      她认识我?我不认为自己说出声了,但她还是回答了。“我了解你,”她说,“我听见了你。所有的你,在你这个布满灰尘的老朽脑袋里嗡嗡作响。我特意为你选了这张脸和这副形象——你喜欢吗?它来自你的过去。也可能是未来——我总是把这两个搞混。”
      我能确定她不是我的过去,我肯定会记得她的。但另一种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我没有未来。”我沉声说道。
      “我想我叫做罗丝·泰勒(Rose Tyler),”她说。我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但一无所获。她现在皱起了眉头。“不,等等。哦,这很有趣。有点混乱!以这种形态,我应该被称为……“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在某个地方我再次听到了那声嚎叫。“恶狼(Bad Wolf),”她说。“你害怕大坏狼吗,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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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0:21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请别再叫我博士了。”
      “那是你内心深处的名字。”
      “那不应该是。我已经投入这场战争很久了,我不再是博士了。”
      “那人们现在叫你什么?”
      我想起了卡斯·费尔马齐,想起她是如何从我掌中抽回她的手。“什么都不叫,我独自旅行。”
      她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皱起眉头。“今天不是,”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今天你和我一起旅行。问题是,为什么?有什么会是博士想从像吾(moi)这样吃星星的小家伙这里得到的?”
      “我不是博士!”我告诉她,但她没有在听。至少是没有在听我说。她偏着头,脸上露出一丝专注的神情,好像在努力调谐某种刚好在听力范围边缘的东西。“唔,戴立克,”她说道,“他们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吗?真聒噪,不是吗?总是非常生气。看看那个——那些配色糟糕透了。我那个时代没有戴立克。不能说我很喜欢他们。”她眯起眼,专注地看着。“有数以百万计的它们聚集在这个星球周围。没问题,如果你很礼貌地提出请求,并且有一个很棒的理由,我敢说我可以为你炸飞它们。”她挑逗式地眨着眼睛,像是在恶作剧般模仿调情。“但你有意识到,如果我这么做了,我也会炸飞你所有的时间领主小朋友吗?”
      我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我告诉她了某种令人兴奋的事情。她欢快笑着拍手道:“哦,这就是你的想法,不是吗?哦,太淘气了!对于一个自称为博士的人来说,你过于热衷于杀戮了。”
      “我没有自称为博士!”我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自称为博士了。”
      “唔,我现在感受到了什么,”她说。“你这么说给了我某种感受,但我对概念有些生疏。”她睁大了眼睛,“悲伤。我感到悲伤。”突然间她站得离我太近了。不管这个罗丝·泰勒是谁,我确定我还没有见过她,那不是一双我会忘记的眼睛。
      “为什么曾经是博士的人会想杀死这么多生命?”她问道。
      “这场战争正在摧毁所有的现实,一切都处于危险之中。”
      她看起来有点难以置信,“而你就是那个要拯救世界的人?”
      “是的。”我说,希望还有别的答案。
      “如果我将来产生了自负倾向,你就得对此负责。”(If I ever develop an ego, you’ve got the job.)她带着笑说道,“喔,我现在会讽刺了。罗丝·泰勒很风趣,不是吗?”
      “如果你进入过我的脑海,那你就知道我都看到了什么。那些苦难。时空中的每一个瞬间都在燃烧。这一切必须结束!我要结束这场战争,而我别无他法。”
      “你期待我为你做这件事,是吗?一声巨响,然后和平降临?”
      一个声音在我内心升起,抗议着,但我扼杀了它。“别无他法。”我说道。别无他法,别无他法。
      “杀戮,杀戮,杀戮,然后快乐,快乐,快乐。你们这些生物对那种想法有着迷人的信仰,不是吗。这让我不禁好奇,你们起初为什么会如此热衷于生命,毕竟你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试图消除它。”
      “别无他法。”我重复道。
      “嗯,我能做到。”她说,“我非常乐意这么做,这是我的天性。屠杀是我最喜欢的兴奋剂,我是我内啡肽的奴隶。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培养一个良知——我担心我会开始杀戮狂欢。如果一不留神的话,我就会杀光所有的生命,但你也知道,总得在储藏室里保留点食物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你是时空两方面历史上最强大的宇宙毁灭武器的天然神经病AI时,良知会有些棘手。我想你可以说我自相冲突。恐怕我又要开始躲在地下室里生闷气了。”
      “你一直被封锁在最深的时间保险库里,有数十亿年之久。”我提醒她。
      “封锁?”她笑了,“哦,甜心,究竟有什么能把我封锁起来?”
      她说得有道理,所以我略过了这点。“你会按我的要求做吗?”我问道。
      “嗯,也许会!大规模谋杀是我一天的首选开始。但是,你知道良知是什么样的。既无法与之共存,也无法彻底摆脱(Can’t live with ’em, can’t live without ’em),我说得对吗?必须要有制衡,这就是我的设计方式。”她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遇,她的眼睛不是棕色的,绝对是黑色的。“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屠杀——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你明白吗?你明白代价吗,博士?”
      还是那个名字?为什么每个人还坚持叫我那个名字?“博士不在了,”我说。“我就是取代他的人,而我也没打算要活下来。”
      有一瞬间,我以为她没有听到我说话。她用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我,只有苍蝇在阳光中嗡嗡作响。然后是一个缓慢扬起的微笑,我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
      “那么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她最后说。
      “惩罚?”
      “如果你这样做了——如果你用我杀死他们所有人,所有的戴立克和时间领主——那么我会为你准备一个非常特别的代价。”她咧开嘴角,脸上挂着的不再是微笑,而是像狼一样的狞笑。我发现自己后退了一步。“这是对曾经被称为博士的那名战士的完美惩罚。你,老家伙,”她说,走近一些,握着我的手。“你,古老的战士……将会活下去。”
      她的话似乎很荒谬,荒谬而且可笑,我无法在脑海中拼凑出它们的意思。
      她现在缓缓地绕着我转,很近,她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描绘着图案,她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扫过。“而伽里弗雷,”她低声说,像是诱惑。“你将要烧毁它,连同所有的戴立克一起——但也包括所有的那些孩子。光是想到那些小家伙,难道还不会让你颤栗吗?”她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此时此刻伽里弗雷上有多少个孩子?”
      不!不行,我想,你不能问我这个。“我不知道。”我说。“想知道并不难。”我内心的声音说,但我再次砰地关上了那扇门,带着加倍的怒气。闭嘴,博士!
      “总有一天你会去数清他们。在一个可怕的夜晚。你想看看那会把你变成什么样子吗?”
      不。不,我不想。
      哦,来吧!”她笑着说,好像在挑衅我;好像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幼稚的游戏。“你不好奇吗?”
      她所做的只是眨了眨眼睛。我首先感受到的是风,当我转身去看时,谷仓的后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静谧的光云交融的漩涡;缓慢而无声,犹如悬浮在水中的一缕烟雾螺旋。它的绝对寂静如电流一般蔓延,它穿过我的脚,在我的皮肤上噼啪作响,就像在空气中等待着的风暴。“这是什么?”我听到自己问。“这个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只是轻轻一瞥,这个女孩就在现实的层面之间穿梭,从虚空中摘取了一片时间漩涡,将其悬挂在谷仓的墙上。不,不是女孩,我提醒自己——是武器。宇宙中最强大的武器。
      “我正为你打开了通向你未来的窗户,”她说。“一个跨越未至之日的时间纽结,通往你今日所为造就的存在。我在召唤曾被称为博士的那名战士的未来!”
      在一阵低沉空洞的嗡鸣中,伴随着一声狼嚎,有什么东西从漩涡中飞向我。我本能地躲闪开,但它无害地落在了我的脚边。我盯着它。我试图理解它。但我失败了。
      “好吧,”宇宙中最强大的武器说,“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躺在泥土和稻草中,在经历了一次我从未打算见证的、不可能存在的未来的旅程后冒着轻烟的,是一顶帽子。这个大红色的,表面破旧不堪的东西,通常被称为菲斯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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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3 01:03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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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舞凤蝶儿 8 楼主
    4-14 14:39
    10. 博士之爱
      连接中
      连接成功
      连接稳定
      如果你遇到了所谓的语法问题①,请不要惊慌,反正那只是条愚蠢的规则。
      哦天哪,我想我刚才的某些行为有些调皮,比如告诉你说前一章不是博士写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它的确不算是——在那段人生里,他已经抛弃了那个名字、以及与之相关的理念和理想。但很明显,所有人基本上都忽视了他的这个决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可以认为他自己也忽视了这一点,我们将会在此后——或者说此前的章节里再次提到这个。
      说到章节这件事,我收到了很多关于第九章内容的投诉。听着,我警告过你们有关无序的书、无序记录的事件、‘无序’阅读时的危险性,所以你们真的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请保持冷静,记住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讲述一个男人的一次冒险,发生了好几次,顺序还不对。哎呀,这句话有点失控了。别在意,最好是坚持读下去,并且照我说的做,在被特别告知之前要远离第九章。重申一遍:第九章没有列在目录里是有原因的。
      考虑到这一点,现在让我们进入第十章。在这一章里,我们将在博士复杂人生的另一个、非常不同的时间点重新遇到他,我们会发现他已经远离了时间大战,但离被召集到国家美术馆仍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作者身份仍然是对你们的考验,但我要从一开始就澄清一件事:这章又是博士以他惯常的第三人称风格写的。然而,你们都知道,博士不是一个人,而是通过重生的奇迹,成为了许多个非常不同的人。所以问题不是“谁写的?”,而是“哪个博士写的?”
      接下来的几页涵盖了许多有争议,甚至是耸人听闻的材料,所以当你们知道这个标题时应该都不会感到惊讶:‘博士之爱’。
    ———————TBC———————
    ①这里原文指拆分不定式(SPLIT INFINITIVES),即在不定式的“to”和动词之间插入修饰语的用法,这被认为是不规范的,但在口语中很常见。
    ps:这本书格式相当复杂繁多,先不说那些大小不一的段落,就比如每章开头的这部分序言就全部都是用的斜体,但是里面的章节名和文名,像是前文中的‘博士之爱’,‘博士档案’又都是正体字,原先没在意,但翻到这里时突然发现‘无序’(out of sequence)也用的是正体字。在翻译文档里为了阅读方便,我是将英文斜体序言转为正体汉字,而正体序言反而转为斜体,正文则按照原文格式来。但贴吧这些字体显示不出来,所以日后在贴吧上发的翻译里,如果再有类似特殊字体,我估计就随缘将其用‘’标注一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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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36192846 13
    4-17 23:18
    伟大的译作,很惊讶没有回复,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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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36192846 13
    4-17 23:20
    完全不是电影的小说化,而是一部有大量独有内容的小说,而且写的时间不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