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楼. 我走了。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中午不行,你知道。老鼻涕虫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她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爱怜地看他一眼,起身离开了。
他知道格兰杰会来。但如果早上韦斯莱没有来过,他可能还得在这儿待上更长的时间。
她一进门,他就感到了她的怒气,同时也感到了她的怒气的流泻。
主动与被动就在那一瞬间被调换了。
如果他没有及时地看向天花板,他的眼睛很可能会出卖他内心的得意。事实证明,格兰芬多泛滥的同情心在必要的时候总能恰到好处地掩盖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而这种能力在巫师中本来就比较稀少),如果利用得当的话。
假如她够理智,就会发现他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阔木香副作用的那段说辞根本站不住脚。他完全可以事先告诉她会有什么潜在危险,然后让她自己去想办法减轻副作用,那费不了他多少时间。他说不清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这样做。潜意识里他想让她出出丑,但这只是一个微弱的、本能的念头。另一个念头告诉他,以查阅为本能的格兰杰一定会去图书馆找出十本以上有关阔木香的书籍,然后把该种植物从何时引进英国到如何给花授粉全都搞清楚。
但她没有。
她完全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任何质疑。当然,她当时可能是饿坏了。但对于一个能够抵抗两次拷问咒的折磨并且表现得几乎若无其事的人来说,这个理由相当不充分。
什么时候格兰杰开始无条件地相信他了?
(2/2)
上一段36楼. 她来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马尔福已经在那儿了。
他两手抱在胸前,身体靠在有求必应屋的外墙上,头发有些凌乱。自从她上个星期取笑了他的发型,他就再也没有把头发像原来那样梳上去过,好像特意要表示他改变发型是由于喜好的转变,而不是为了遮掩什么东西。
赫敏走过去,一直到她走得很近他才突然发现她。他看上去比在医院时还要疲惫些,但是至少脸色没有再发黄。斗篷上散发出一点冷冷的潮气,好像他刚刚在室外待过。
“真高兴看到你健康地出院了。”她说,盯着他的眼睛。
他立刻像喝了一剂什么提神类的药物似的整个人戒备起来。
“全托你的福,格兰杰小姐。”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你希望我快点好起来。”
她噎住了。她临走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但那时她以为他真的病着。并且,真的孤单。
从校医院回来那天的晚上,她在礼堂见到了马尔福。他在斯莱特林餐桌的老位子就坐,潘西焕发的惊喜简直能照亮克拉布和高尔脸上所有的灰暗。她马上明白了自己的败着,因为他的脸神奇地恢复了血色。这就是说,他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苍白了。她相信那绝不仅仅是补血剂的功劳。
她H了整整二十三秒用一种穿透性的目光盯着马尔福,如果哈利没有跟她说话,她还会盯得更久。在她转向哈利的瞬间,马尔福特有的得意目光擦过了她的脸颊。
除了没有呕吐,那餐饭吃起来就跟她没有服用阔木香一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马尔福摆了一道。但是在那股新鲜的、茁壮的杀气流失了之后,她发现自己再也聚集不起当初那样理直气壮的愤怒了。去过校医院后她在一阵愧疚之中把阔木香事件归咎于自己的掉以轻心,即使马尔福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面前(他甚至都不作什么掩饰),出于格兰芬多的劣根性,她还是没法修改自己的结论。
在那之后,他离开教室的速度又比以前更进了一步。她没能再和他交谈,直到今晚。
--------------------------------------------------
德拉科马上开始了踱步。这一次,大门很快就出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房间和他们上次离开时一样。或者,准确地说,和她上次离开时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桌面上铺就了一层稀疏的灰。炉火已经自动生起来了。
大门刚在身后合上,德拉科转过身来,警告地对她说
(1/2)
下一段 37楼.
--------------------------------------------------
“……马尔福。”
他刚拿出一条石蚕准备研末。
“我告诉过你,不要——”恼怒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尽早完成药剂。”她说,用了一种诚恳的语调,“我想说,如果你让我帮忙的话,进度会快很多。”
他瞪着她,银色的眼睛里闪烁的不是怀疑,而是抗拒。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终于,他不带感情地推过一碟椒薄荷:“把这些称四分之一盎司出来切细丝。”
她站到他对面,把头发挽了个髻,干起活来。
虽然天H板上像礼堂一样点着很多蜡烛,她还是觉得有一大片阴影投射在了她的身上。整个暑假他长高了不止一点点。他身上那种冷冷的潮味还没有完全散去,另一种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子。熟悉的、好闻的、沾染在他斗篷上的味道。她貌似熟练地称量着叶子,把头埋得更低,好像天平的刻度非得用放大镜才能看清似的。
她把称好的薄荷叶倒在垫板上,伸手拿过一把小号银刀。
刀柄是热的。
她惊慌地朝他那边扫了一眼,看到一堆切好的缬根片。然后她感到一道目光射到了她的手上,脸跟着刀柄就热了起来。她赶紧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叶子上来。
注意力还是被分散了。因为她看到一本黑色封皮的书,放在工作台靠边的地方。
“你……拿到书了?”
“嗯。”
“……今晚?”她想起了他的潮味。
等了十几秒也没有任何回答。
她瞥了他一眼。以她的身高来说,想要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赶紧做你的事!尽早完成药剂,尽早看那本书。我没法把原本带来,这是件复制品,到了十二点就会消失。要是像上次一样提前发作就麻烦了!”他不耐烦地说。
那么他确实是今晚拿来的了。准确地说应该是刚刚,就在她到达有求必应屋以前。否则的话他应该已经看过了。她忽略了他的语气,理智地分析着。
“你切的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她疑惑地抬起头。
“椒薄荷,切细丝。不是你说的吗?”
他眯起眼睛,拿起一根松针样的碎片:“你管这个叫细丝?”
她全身的细胞本能地警惕起来:“那你管这个叫什么?”
“火柴棍。”他一松手,碎片掉回碟子里。
她挑了挑眉毛:“就算是火柴棍,我想也足以担当‘细丝’这个名称。”
“不够细。重新切。”他另外拿了把银刀,一刀切下蚂蟥干的头。
赫敏抱起双手:“我想不论你要拿这
(1/2)
下一段 39楼. Chapter 12. 缓解剂
他定住了那么几秒,接着把眼睛移开了。
“我认为我才是帮忙的那一个。这个药剂该怎么做,我比你清楚!别拿性命开玩笑,格兰杰。我猜你不想在阔木香事亣件之后肚子又逐渐大起来?”他重新看向她,冷笑着暗示。
“嘭!”
她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你竟然还敢提这件事!告诉你,马尔福,要是你敢在药水里做什么手脚,我会跟全霍格沃茨暗示阔木香事亣件跟你有关!而且,你知道,我没有撒谎!”
看来这个威胁足够分量,因为马尔福脸上出现了一种可敬的畏惧。想想吧,成为格兰杰谣言孩子的父亲!
“重新切,要不就闭上嘴上一边待着去。”他咬着牙说。
“好!”她右手狠狠地做了个动作。接着心就往下一沉。
“嗷!”德拉科惊叫着缩回手,“干什么!你这个泥——!”
他猛地收口,看见她惊慌的脸。然后他抓起了自己的魔杖。
“速速愈合!”他念道,拇指上的刀口仍然冒着大珠的血。
“速速愈合!”他又念了一次。血只是流得慢了一点。
“……让我来,我可以让它修复……”她颤抖地拿起自己的魔杖。
“别碰我!”他神经质地挥开她的手。
她迟疑地收回了手,不放心地看着他又试了几次,魔杖仍然抓在手里。那道口子勉强地合上了。他又念了个清理咒消除血迹,伤口仍旧可疑地往外渗着血丝。
还好他及时地抽回了手,伤口虽然不浅,但并没有伤到骨头。这一刀不仅在他手指上留下了印迹,还切掉了他们所有没来得及迸发的争吵。房间里陷入一阵寂静,她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对……不起,马尔福,”她小声说,“我忘了你的手在下面……”
他瞪她一眼。
又一阵寂静。
“我来吧。”她说,打破沉默。
“清理一新。”她将魔杖一挥,清除撒了一地的薄荷叶,然后重新从药剂盒里取出一些称量起来。
知觉回到德拉科体内。
“我能做。”他冷冷地说。
她内疚地看了一眼他的左手,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德拉科拿过未切完的蚂蟥干继续切了起来。无可避免地,浓密的卷发就在他的视野内随着她手中的动作不时变换着微小的角度。
他不是没有和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一起工作过。三年级的一次魔药课他们不幸地因为斯内普的个人原因被分派到了一组。但那时她并没有比他矮多少,也没有现在这么……理智……温和。而且那时周围全是人,教室里嗡嗡地充满了对魔药和斯内普的抱
(1/2)
下一段 40楼. 时间看上去多余得可怕。赫敏回到书桌边,开始尝试阅读一两段高级魔咒理论,不时瞥一眼德拉科受伤的手指。
她一向是对自己排除杂念的本事很自信的,但是今晚,在所有轰轰烈烈的争吵和一本正经的工作全都过去了之后,她无可避免地感到心中那模糊的恐惧在变得逐渐清晰。那些被她努力封存的体验,由于感到了再一次展示的机会而蠢蠢欲动。……那间刑房,开始时只是淡淡的影子,每次发作一次就比上一次更清晰……不,别想这个……他的手落下来,冰冷的刀片贴住了她的皮肤……疼痛一次比一次真实……哦,不,别想,别想了!
“不——”德拉科发出一声低吼。
她万分庆幸地回过神来,朝他看去。他仍然皱着眉盯着那本书,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把脑子里的话语变成了声音。
她想问他怎么了,但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害怕。从拷问咒的残忍到药剂制作的繁琐她都领教过了,她实在不想得知还有什么新的问题。
要是他能找到什么减轻症状的方法就好了,比如,抹去幻象的方法……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她更害怕那个越来越清晰的残忍的景象,那种精神折磨……她又打住了。
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她看向坩埚,锅里的液体已经在冒很大的泡。
“……马尔福,药剂会不会已经够浓了?”她看了一眼出神的德拉科,不放心地说。
“啊!”德拉科啪地合上笔记,紧张地抬起头,发现她在离他好几英尺的书桌边,这才朝锅里看了一眼。他赶紧把药剂搅拌了一下,然后熄火备用。
赫敏对自己耸了耸肩,重新埋下头去。她的注意力其实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羊皮纸,完全是空白的,连标题都没有写。
然后她抬起头——
“吓!”她吓了一大跳,“马尔福,能不能不要总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
德拉科站在书桌前,面色凝重。
“怎么了?”她仰头问道,不祥的预感再一次降临。
他盯着她,可又不像是在看她,两边的太阳穴微微地跳动着。然后他突然看向一边,用手插过头发,呼出一口颤抖的气。
“哦,不,这太疯狂了!我不能——”
“到底怎么回事?”她站了起来。
他在她面前来回走了几步,紧紧咬着下唇,呼吸急促,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马尔福,告诉我怎么回事。无论那是什么,我想我可以承受……”
他又猛地转了过来,目光重新锁定在她的脸上,然后,掏出了他的魔杖。
她被他的表情吓住了,本
(1/2)
下一段 41楼.
她满面通红,擦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手背上出现一道血痕。
“我没有像这样接过吻!”
他嘴边闪过一丝诡异的笑:“不,你没有接过吻。”
她的脸更红了。克鲁姆亲吻她的脸颊可能真的算不上接吻。她在罗恩面前装作她和克鲁姆接过吻只不过是为了……天知道为了什么。可这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
“给我一个解释!”她拿出自己最凶的表情,仍用魔杖指着他。
“别以为我喜欢这么做。”他轻蔑地说,用手拉了拉衣服上两处已经皱成一团的褶子。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血液让她的脸更红了。刚才她竟然那样用力地抓着他吗?
“你会感谢我的。再一次。”他用力地看她一眼,转身拿过那本书,翻了一下,放在她面前。
“自己看。”
她的目光移到书上,魔杖慢慢放了下来。
一部羊皮纸的手抄本。哥特字体说明它的历史很可能要追溯到中世纪晚期。但它很显然跟麻瓜的福音书【注】不是一回事,因为文字中间夹杂着大段的古代魔文。没有使用书面语,因此它看起来更像是一本笔记而非一本书。
【注】福音书。中世纪的手抄本主要抄写跟宗教有关的内容。哥特体在中世纪晚期特别流行。
“这里。”德拉科指着一个装饰着涡形卷叶纹的大写字母说道。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
“缓解引剂。……彼丛生之幻象,及施药伴生之一切附症……于灵咒生效之先……以引剂减缓……之施行方法,系以鲜净族人之血融于……之罪人之血,唯以……承装,毋令暴于浊气,方可生效。及至用作解药——”
她刚要翻页,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了书页上。
“就到这里。”他说,给她一个“你该明白”的眼神,拿走了笔记。
她眨眨眼睛,依旧有些困惑。
“就是说……”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读得很困难的样子,努力把刚才看到的只言片语拼接起来,“马尔福的血液可以作为缓解剂缓解我所看到的幻象以及使用解药带来的一切副作用?”
“是的。”
马尔福的血?她必须接受马尔福的血?用震惊来形容她的感觉可能有点轻描淡写了,而他看上去就像是刚刚吞了巴波块茎的脓水。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刚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
“你没看懂吗?”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她实在是不想承认。刚才那一段文字,除了标题,全都是古代魔文。虽然她选修了古魔文课,并且能够阅读古魔文资料,但那是在手边有一本辞典的情况下。这
(1/2)
下一段 42楼.
她皱了皱眉。这可算不上是什么恭维。
“那不算是接吻。”她突然说,盯着他,好像要他做什么保证似的。
他怔了一下,像是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然后毫无幽默感地讥讽道:“梅林……格兰杰,别这么看得起自己!接吻?我永远不会跟泥——麻瓜接吻!尤其是你!!”他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我宁愿亲吻摄魂怪。”
“我不是麻瓜。”她冷冷地说。
他冷笑一声:“噢,是吗?那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再好不过。”她保持着面无表情。
挑衅的对视持续了几秒。德拉科不屑地发出一声鼻息,拿着笔记走回了工作台。
“我要尽快把这本东西看完,不许再和我说话。”他朝她的手肘带过一眼,“除非必要。”
------------------------------------------
赫敏盯着面前的羊皮纸,唇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地痛着。而她的头已经不止是轻微地疼痛了,因为她在努力消化从熄灯开始到现在她所得到的信息。其实信息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只有一条。但是她消化得极为艰难。
她到现在还说不上来,接受马尔福的血液是种什么感觉。在“吸收”、“吞咽”、“注入”等等可怕的词汇在头脑中被一个个毙掉了以后,她选择了“接受”这个中立的词。但这仍然不能减弱她现在浑身的不舒服。
马尔福的血正在随着她的脉搏跳动……她发现真的,真的无法找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格兰杰,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忍受什么。
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他在忍受什么。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忍受什么。如此骄傲、如此自负、如此维护家族血统并视麻瓜出身的人为粪土的斯莱特林,给了她他的血液……这样的缓解剂简直就是……黑色幽默。
她真不想接受。但是……继续忍受幻象?继续呕吐(或者头痛)?
她闭上了眼睛。
好像没有多少选择。唯一的安慰是,还好并不需要接受很多。也许只是一、两滴,占她所有血液的百分比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接受血液本身并不那么可怕。相对于接受血液的方式来讲。
那不算是接吻。
那不算是接吻,她和他都很清楚。可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她想挽救什么呢?她想为谁挽救呢?
她发现自己的答案没有指向。
脑海里模糊地出现一个红头发的影子,她把它抹掉了。不,不会是他了。她已经告诉他她和克鲁姆接过吻,那他凭什么要把他的初吻留给她呢?他凭
(1/2)
下一段 43楼. Chapter 13. 捆绑咒
要尽早看完笔记并不算是一个借口,他的确需要在允许的时间内把它看完。但可能并不是那么急,因为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读过这本笔记,以及这本笔记所在的整个系列。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能完全记住所有的细节的原因——13岁孩子的记忆力可以是惊人的,但23本2.6英寸厚的黑色封皮手抄本的信息量也同样是惊人的。
卢修斯并没有要求他立刻把这些笔记烂熟于心。通常情况下,药剂法的部分可以学得不那么详细,而且他在今后还可以不时回头翻看这些内容。事实上,他被要求学习药剂法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让他认识到为什么要尽最大的努力避免使用到它们。
13岁的暑假就在翻看这一本本发黄的纸片中渡过了。然后是14岁的暑假。然后是,15岁的暑假。
14岁那年开始卢修斯对他的要求突然严格了很多。就在那一年,他被要求详细学习了一系列经过挑选的、严酷的家族咒,一系列可以对人体造成严重伤害的咒语。其中,包括拷问咒。
“时代就要变了,儿子。无论你多么厌恶它们,你将会需要这些东西。将来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会感谢我的。”
是的,时代就要变了。他能感觉到时代变化的脚步,那是黑魔王正变得越来越清晰的脉搏。
他本来应该是欢呼雀跃的那一个。帮助黑魔王夺取胜利,成为黑暗势力的一员,然后享用他赋予的无限权利。但是,有些东西不对劲,很不对劲。不仅仅因为父亲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不仅仅是这样。
来到有求必应屋时,德拉科着实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愿意为格兰杰做到什么程度。他提醒自己,是不是放任她去呕吐对他来说会更好些?相较于保全性命而言,忍受一点解药的副作用又有什么关系呢?阔木香事亣件的确给了他一个适时的提醒:也许他真的有必要再看一遍有关拷问咒的笔记。过于依赖经验和不稳定性是古老魔咒一贯的特点,如果将来再出现什么别的副作用,装病的伎俩肯定不能使用第二次。可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的目光落在消失柜上,柜门上的花纹好像一个讥讽的笑脸。
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逃了课……他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把手。
噢,他一定是疯了。
上次尝试穿过消失柜时,他只走了一半就被迫退了回来。那种被不可见的致密物质强行透过身体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好像自己的细胞会
(1/2)
下一段 45楼. 七点二十五分,他终于走出了有求必应屋,学校的场景让他找回了一点安全感。他靠在墙上,疲倦的潮水把恐惧冲开了一段距离。他本能地把思绪集中在了目前更为紧迫的事情上来,这样可以将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尽量推后。没有时间去吃饭了,而他还要为今晚的事情积聚一些精力。他不希望再像上个星期那样手忙脚乱。
“很高兴看到你健康地出院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他最讨厌的声音说道。
他抬起头,前所未有地对她的出现感到感激。
---------------------------------------------------
德拉科第五次改变坐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胃里那种隐隐的刺痛感又扩大了一些。他感到困乏。他应该改到困乏的。这并不是轻松的一天:逃课,穿过消失柜,长时间飞行,回家,长时间飞行,穿过消失柜,做解药,阅读笔记。当然,还有跟格兰杰吵架。一整天他的神经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没有任何放松。
除了刚才那几秒。
黑暗中的几秒。
她的唇比意想的要柔软。
他差点噎住。他怎么会去意想她的唇会怎样呢?!他怎么能去意想一个泥巴种的唇会怎样呢?!
但她的唇真的很柔软。
他本来应该快速地给她弄出一个伤口,把他的血给她,然后结束这个恼人的任务。但是当她的唇填满了他唇间的空隙,在他的接触下因为惊讶而融化开时,他忘记了。他忘记了穿越消失柜的不适,忘记了长时间飞行的疲劳,忘记了回家的紧张,忘记了看见那双血红的眼睛的恐惧,忘记了和她争吵的烦躁。他甚至忘记了她是赫敏•格兰杰,一个有着明亮眼睛的泥巴种。
感知里只剩下一双微微颤抖的唇和一双微微颤抖的肩,在寂静的黑暗中,温热而真实。
后面的事情都被本能模糊掉了。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足以让他感到不齿的事?
他真的那么做了吗?
他真的……那么做了吗?
他不自觉地朝她看去,那个罪恶的根源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双颊发红地在她面前的纸上划拉着,有些涣散的眼神少了许多锐气,多了一份柔和。
他皱了皱眉。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她总是和他针锋相对,但现在他更讨厌她在他面前露出柔和。他讨厌她看上去不那么讨厌,这让他过去对她的一切感觉都走了样。他感到失控。他讨厌失控。他讨厌不断浮现的罪恶感,不论是对自己的,还是,对她的。他讨厌,在他的唇触
(1/2)
下一段 48楼. Chapter 14. 火焰威士忌
“是她——”
“嘘!”
赫敏没有转头,只是把沉思中的目光移了过去。
两个低年级女生慌乱地掩饰着她们的窃窃私语——如果不算上音量的话。
她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两人受惊的小鸟般蹦跳着逃出了她的视野。她挑挑眉毛,继续朝塔楼走去。现在还不到宵禁时间,她想不出什么理由来给她们扣分。
阔木香……她脑海里缓缓地翻过三个字。
她竟然想也没想就把它吃下去了。
那时候她已经开始信任他了吗?
虽然不时要闹些别扭,耍点诡计,到目前为止,马尔福的确没有做任何不堪信任的事。事实上,以他以往对她的态度来讲,他现在已经对她相当的好了。他甚至已经停止了叫她“泥巴种”。违背代代相传的家族传统和自小灌输的血统观念,并且忽略他们不愉快的过往向她提供帮助,她能够想象他在礼堂外面追上她之前需要聚集多么大的勇气,之后,又需要承受多么大的风险。
不,也许她不能想象。
他今晚看上去太疲惫了,虽然他一直试图在她面前用常态来掩盖。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跟他拿到笔记的过程有关。毫无疑问他飞过,他的眼睛干而且发红,袍子上混合着风和汗的味道。在哈利和罗恩身边,这气味她太熟悉了。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离开霍格沃茨的方式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影响。用正常的方式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不能幻影移形,壁炉和密道全部被封锁。他肯定用了一种不正当的方法。而“不正当”常常意味着付出代价。他的皮肤看上去甚至有点透明。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但这是她第一次发现他肤色的淡超出了正常的极限。
还有他在工作台旁流露出的那些消极的感情……
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他在忍受什么。
刚才是他今晚唯一流露出……悠闲的时刻。虽然还是那样嘲讽的笑容,但作为马尔福有限的几种笑容之一,同样会分出积极和消极的类型。如果她那时够冷静的话,应该能够判断它属于前者。
在他的戏谑消失的时候,她看到受伤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快得她不敢确定。
也许她的确做得有点过了。
可她也的确感到害怕了!刚从一个噩梦中醒来,接着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可是……
可是……
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被这个理由说服。
她叹了一口气,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
(1/2)
下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