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楼. 着尚未散去的王者之气,但他的目光已经不那么锐利,又蒙上了点少年的青春气息。
那一刻,黄濑就决定了。他想跟这个人一起打篮球,如果青峰是的果决杀伐的暴君,那他就要做个助纣为虐的佞臣,追随他的步伐,共同睥睨天下——
开始在意起一个人后,你就会发现,身边的每样东西都会跟那个人有关。
就好比黄濑凉太,开始留意起青峰大辉后,他才发现,他曾经无数次从篮球部的训练馆外走过,只不过现在他多了一个驻足、甚至跻身进入的理由;训练完毕后,青峰大辉爱吃冰棍,然后他发现有一天自己也养成了“训练过后一口冰,赛过活神仙”的习惯,即便他为保持身材而不小心糟蹋了的胃多次向他提出了抗议;到了模特工作的地点后,他会立刻意识到工作地点就在青峰大辉家附近的街区,然后工作完毕后会特地跑到球场看看能不能来个偶遇的one on one。
或者,应该这么说,当你在意起一个人后,就想把身边的每样东西都跟那个人扯上关联。
逛书店会想到那个人喜欢溜到工口区,试图从无法翻开的封面里看到什么;上课的时候,看着满黑板的数学公式,也会想到他被留堂扣着不能参加社团活动的苦恼模样;哪怕在路边看到“青峰制药”的广告牌,脑海里都会浮现出那个黑皮的脸。
然后,你就会注意到,他在注意的人——
再然后,你就会注意到,他在像你注意他那样注意着别人——
还未升入一军的时候,黄濑就从青峰的口中听到过“黑子哲也”这个名字。
那是一个夏夜,悠悠的蝉鸣伴着球场边的白织灯,他俩一身汗水,隔着一根篮球框柱席地而坐,手臂相贴的位置像有一团火在灼烧,粘腻的汗水都几乎要蒸发掉。
很多人都以为黄濑作为一个模特应该讨厌大汗淋漓的感觉,但其实不是。作为模特的他在大部分人眼里一直都是精致的、优雅的、高高在上的,是进出在高档米其林餐厅或者在海边被吹乱了发型也被定义为“忧郁”的。这就造就了一种奇异的逆反心理,他热爱运动,热爱汗水流淌的感觉,好像冒出来的汗水是他来不及散发的张扬。
“小青峰,一军是什么样的?”
青峰思考了会儿,然后给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答案的答案:“一群怪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跳了起来,相倚的手臂骤然没了依靠,黄濑的手臂如失重般地动了动。
青峰倒是毫无所觉,手里捧着个篮球,四处看了看好像没地方放,就顺势夹到了自己的腿间,两条腿呈奇异的O型腿状,挥动着双臂跟黄濑接着道:“但是有个人,他看起来好像很没有存在感的样子,体能与才能也一般,可他有着最强劲且独属于他的秘密武器。”
看着青峰的蠢样子,黄濑很难由他现在这个手舞足蹈的举动联想到什么“强劲的秘密武器”,便随口一问:“哦?他叫什么?”
“哲。黑子哲也。”
黄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这是除“桃井五月”外,青峰大辉唯二直呼其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黄濑几乎要问出“你怎么直接喊他名字”这种意义不明又毫不相关的问题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甚至不敢去看青峰大辉,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黄濑下意识地张口,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刺得他喉咙有点干涩,他听到自己有些僵硬地问:“哦,是什么秘密武器啊。”
青峰没有回答,但很快,黄濑就感觉头顶的灯光被挡住了,面前多了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往上延伸是两条修长而又肌肉分明的小腿,那人蹲了下来,更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等你升入一军就知道了。”
黄濑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眸,那双眼睛有什么微光在闪动,好像带着无尽的期许和骄傲。
黄濑忽然想,或许,青峰大辉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伴他左右的不二臣。
很多年后,青峰回忆起这一晚,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句话有点词不达意,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在一军等你,我相信你能来。
但人生不是小说,没有作者为他们创造解释误会的机会,只能任由误会在心里生根,最后长成参天大树,蒙蔽住一颗早已缺了口的心。
没过多久,黄濑就升入了一军,不知道是谁书写的巧合,那位黑子哲也正是他的指导员。
——看起来好像很没有存在感。
黄濑觉得青峰大辉对这位黑子哲也的形容已经是很委婉了,在他看来,他是“相当没有存在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入三军都险些被劝退后反而升入一军,得到了整个一军的认可,甚至能让青峰大辉刮目相看。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所谓的独属于他的秘密武器又是什么呢?
怀着这种焦躁又忐忑的心情,他开始了在一军的部活,也知道了,那个秘密武器是由视线诱导练就的传球。
在与黑子哲也的接触中,黄濑发现,黑子永远是那么荣辱不惊,他很少为自己精明的传球喝彩,也很少在队伍中发表什么意见,他稳稳地把每一球传到队友手中,因为他无条件地信任队友可以得分。在这当中,青峰大辉是特别的一个,也许是因为青峰大辉的能力最强,也许是因为其他当时他也不知道的理由,总之,他们的每一记碰拳都会诉说着“看,这是我与你的胜利”。
这种旁人无法介入的磁场让黄濑远远看着都觉得移不开视线。
啊……多好的光与影啊。
他总想试图弄清,为什么青峰会把黑子放在心上,总想试图把自己跟黑子做个比较,看看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黄濑发现,并不是因为黑子哲也有多好所以青峰大辉在意他,而是青峰大辉就是在意他,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如果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也就好了,因为他可以告诉自己,并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只是自己无法对抗一份没有理由的在意,只要按着自己的路继续走下去就行了。然而,青峰大辉对黑子哲也的在意或许是没理由的,但不代表黑子哲也不好,没多久黄濑就都对那个不算健硕的身躯下的强大内心升起一阵敬畏。
谁都可以习惯掌声与喝彩,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忽视与黯淡。那需要一颗强大的内心去调节自己,否则只会在一次次降低存在感中逐渐扭曲灵魂。
青峰大辉口中的那个秘密武器或许只是单纯的传球,可在黄濑看来,黑子哲也的秘密武器,是他那颗强大的心脏。
有时,黄濑心想,如果自己对黑子哲也这个人的评价能单一点就好了,他嫉妒小黑子能在小青峰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却又不得不承认小黑子的好,他的内心是那么强大,强大到连他都会被不自觉吸引。
黑子越是平淡,黄濑越是焦躁,虽然他总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他也越来越厌恶这样的自己。
或许他对自己的定义错了,他想要的不是追随那个人的脚步,而是有朝一日能够同他并肩。
一个正确的身份,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6楼. 但人生总是充满变数,一军的分崩离析来得猝不及防,不要说他们几个主力,连光与影的关系都出现了裂痕。在别人尚且依依惜别的国中三年级时,他们早已确定了未来的道路,各奔东西。
关于这个选择,笠松前辈曾经有些好奇地问过他,“话说,你那么崇拜青峰大辉,我以为你会追着青峰大辉到桐皇,然后,然后——”笠松前辈抓耳挠腮,为自己的八卦心态而涨红了脸,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然后在桐皇助纣为虐,大杀四方——什么的。”
黄濑被笠松的样子逗得眼泪都出来了,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岔开了,高超的话术让笠松根本没有意识到黄濑将这个话题完全回避掉了。
老实说,黄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追去桐皇,可能是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一直追随青峰大辉的脚步,不见得最后就能并肩。站在同一个舞台的方式有很多,不见得队友才是最亲近的关系。
国中的最后一次one on one,黄濑站在青峰的对面,目光却没看向青峰,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篮球,在空旷的球场上回响着一声又一声的“咚”、“咚”,他指节用力,削瘦的手背上泛着淡淡的青筋,格外好看,夕阳从窗户外透入室内,光线下点点尘埃浮动。
忽然,黄濑手腕一个翻转,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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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7楼. 这场比赛后,很多人都以为黄濑和青峰的关系淡了,毕竟,他们都觉得,当黄濑可以模仿出青峰的球风的那一刻起,他就抛却了曾经憧憬着青峰的自己。
可黄濑没有,他还是跟以往一样,闲着没事儿了就会回东京找青峰one on one,桐皇的校服里莫名其妙就会出现一个海常的身影,在东京进行模特工作,小桃的一个电话也能把他召来M记聚餐。有时候,青峰觉得,升没升上高中对于他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那颗金灿灿的脑袋依然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每次都出现地毫无预兆。
没人知道黄濑在想什么,在一切照旧后,没人知道黄濑的心中翻涌着怎样的波澜。
那是在一个当时大多数人都触碰不到的圈子里发生的事。
一个相当有名气的模特,出柜了。
黄濑曾经沾经纪公司的光,跟这位前辈有过一次合作,那是位很平易近人的前辈,平日里看起来好像都没什么架子,可一旦站到镜头前,就会散发出唯我独尊的光芒。
后来的一次合作,黄濑看着那位前辈欲言又止,而前辈也让他有事就大大方方地问出来,撇开复杂的前后辈礼数。
良久,黄濑才问出了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这么贸然公布恋情——甚至是可能不为大众所接受的,你——不怕吗?”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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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9楼. 又一年的Winter Cup, 火神大我前往美国后,第一个没有火神的赛季。
那场比赛,诚凛对秀德,黄濑跟青峰一起去看了,老实说,黄濑并不知道这场比赛的结局会如何。
之前十六进八的比赛,诚凛虽然没有对上奇迹中的任何一所学校,却也遇上了相当难缠的对手,每每打破僵局,却总会被追平比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失去了火神的诚凛将就此黯淡时,他们咬牙挺进了八强。
或许,小黑子的存在本身就让人觉得是个“奇迹”,因此,这场八进四的决赛,黄濑总觉得诚凛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青峰看到一半的时候就准备走了,被黄濑拽着羽绒服帽子给拽了回来:“现在的分差还在个位数,小青峰你不看下去吗?”
青峰打了个哈欠:“对抗有奇迹的队伍,如果那家伙在,结局真的不好说。”青峰口中的那家伙正是指现在远在美国的火神大我,“那家伙走了,诚凛几乎就跟少了顶梁柱一样,‘无冠的五将’之一木吉铁平也前往国外治疗腿伤,而新的选手尚未出现。现在全靠哲他们这批老队员支撑着,挺近八强,已经是奇迹了。”
说完,青峰就走了,留黄濑一个人看着球场苦恼。
最终,也确实如青峰所说,下半场开始,诚凛明显力不从心,虽然尽力保持着并非不可挽回的分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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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12楼. 青峰这么一个直来直去的人确实很难发现黄濑的很多心思,但青峰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缺心眼,甚至还有些小得意,因为有些事是他做了的,而黄濑却浑然不觉的。
他怕黑怕鬼,这件事一军的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青峰为了在黄濑面前树立起他无所不能的形象,他用打扫体育馆连带仓库三天,换来了大家的闭嘴。
每次被黄濑拖下来one on one,他就一定要把五月也拉下水,对黄濑说的理由是“五月留下来当裁判”,但身为其青梅竹马的桃井五月又怎么会看不穿?
青峰只是单纯害怕一个人走夜路而已。
这件事被五月也嘲笑了好久,可是看到那黄毛one on one时激动的样子,青峰就觉得——被笑话一下也没关系,只要他在那个人的心中是最厉害的就行了。
还有,跟火神的对战,不是他第一次进zone,他第一次在球场上触碰到zone的时候,其实是Inter High时跟黄濑的那场对战。
黄濑既意外又不意外地去了海常。
“不意外”,是对于所有人来说。大家心知肚明,他们这样的人,被捆绑在同一支队伍里,只会让他们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而“意外”,是对于青峰来说的。他一直以为,就算一军分道扬镳,黄濑也会追随自己去一个地方。他追随着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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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13楼.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可以说是青峰最沾沾自喜的了。
高一那年的Winter Cup, 灰崎在裁判的视线盲区狠狠地踩了黄濑一脚,事后似乎还想去找黄濑的麻烦,可是被他逮到了,并且被他狠狠地揍了一拳,直接把人给打趴下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其实并没离开,而是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重新走到灰崎身边蹲下。
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校霸一样,抓着灰崎的衣领迫使他抬起上半身:“去给黄濑道歉,否则我就让委员会调录像,你等着停赛吧。”
灰崎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真的在乎篮球吗?”
青峰勾了勾嘴角:“你真的不在乎吗?”无视了对方眼中的呆愣,青峰松了手,让灰崎重新瘫到地上,自己把手掌在牛仔裤上蹭了蹭,“当然你也可以去跟委员会说我揍了你一拳,不过,谁看见了?”青峰起身,“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起停赛,拖本大爷下水陪你一起停赛,也是你的荣幸。”
后来,灰崎老老实实地去给黄濑道歉了,看着当时黄濑脸上的讶异,青峰觉得自己得瑟地都快长出尾巴了。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黄濑,也不允许别人告诉黄濑,这都是他自己的小秘密,在深夜里发酵着甜味。而在后来没有黄濑的日子里,他居然在这些甜味里尝出了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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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14楼. 05
虽然黄濑跟青峰说自己要去准备大学升学考了,但其实对于要考哪个学校黄濑完全没有头绪,一晃眼都进到十月份了。
就在这时,他所在的模特经纪公司为他铺了一条路,高层想把他送到美国某知名时尚学院学习,与国内的学制一样,四年。学成后与公司签下5年的合同,当然也可以不签,不签的话则需要支付在美四年公司为其垫付的所有费用。
黄濑不知道这种协议合不合规矩,但大家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提议并没有让黄濑心动,他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就拒绝了,公司试图以“有很大的机会进军娱乐圈哦”等蓝图诱惑他,黄濑依然不为所动。高层很不高兴,觉得黄濑在拿乔,嫌公司给的福利不够。最后黄濑眨了眨眼睛,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有太多女孩子为我伤神我可是会苦恼的。”
高层愣了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倒是多了几分敬重,“黄濑君,你真不愧是我们看上的人啊。”
黄濑但笑不语,不管黄濑拒绝经纪公司的真实理由是什么,至少他说出的这个理由让高层无法反驳,甚至有些佩服黄濑这么个涉世未深的小子能有这样的情商。
除了继续做模特这条路,在此之前,已经有好几所以篮球为强项的学校向黄濑抛出橄榄枝,部分学校还对他降低了文化课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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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苏梨子º 2020-2-2 回复 15楼. 后记
花了十来天的时间写完了《成全》,短期内可能不会再发表青黄相关的个志了,算是为自己三年近四年的青黄写作画下一个句号。
忽然有些惆怅,毕竟我为青黄写过的字数连自己都记不清了,用现在的话来说,青黄就是我的意难平。
“后来你看过好多真的假的甜蜜爱人,举世无双很般配可不能代替他们。”
“很害怕再看到亲密少年过于像他们,没勇气再心动却为某个动作晃神。”
颜色老师对我的印象是,自己爬墙爬了几个了,而我还在写青黄。
青黄算是从我高中时代就开始陪伴我的一对CP,第一次动笔写长篇也是因为他们,甚至后来出本、出摊、做合志也全是因为他们。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喜欢他们所以付出了那么多还是付出得越多便越来越喜欢他们,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喜欢青黄,我爱青黄,我已经没有第二次的热情去像喜欢他们一样去喜欢别的CP.
虽然说短期内不会再为青黄写文了,但我还有许多想要为青黄做的事情,我想做图文合志以弥补上次时间来不及只能做纯文手合刊的遗憾,我也想和基友们一起在漫展为青黄搞专区哪怕这注定是个赔本的买卖。想为青黄做的实在太多了,但我目前的经济状况很难再为青黄做更多,所以我要将这份爱化作我赚钱的动力,毕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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