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楼. ,接下来两个人合计一整天,最终吴邪还是决定继续尝试进那药蒸木房,放着迟早会尸化的可能性,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直接勇于面对的好。
算了算时间,他俩下来药阁也已经到第七天,带的食物基本殆尽,张起灵回过地面上一趟,一来给胖子他们报平安,二来让小张再去运些米盐食物之类的过来,两下准备就绪,当晚子时再入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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槽中的炭火不时发出 ‘噼啪’的响声,白皮人偶如缓缓魂魄般走动,吴邪慢慢脱去衣服,前几回痛入地狱的情景还记忆犹新,说心里不恐惧是假的。
“小哥,”他没话找话说。
“嗯?”张起灵在看更漏,头也没抬。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给你取过个外号?背地里我一直都用外号叫你。”吴邪想到这,自己不由得也笑。
张起灵还是面无表情,却忽然直起身转过来:“你叫我什么?”
吴邪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就有点结巴:“那什么……第一次去鲁王宫的时候,不就是觉得你这人闷嘛,还整天睡不醒似的……像个闷声不吭的拖油瓶……”话说到最后那句就没了底气。
“所以呢?”张起灵凑近一步,吴邪就后退两步:“所以……就叫你闷油瓶……啊对!”他又想起好玩的:“你知不知道胖子还拿卫生巾攒了你的血?宝贝似的藏在包里,说有’老闷宝血’夏天驱蚊子,古墓赶尸蟞。”
“那你现在叫我什么?”张起灵压根不理胖子那茬,只盯着吴邪,表情居然还十二分认真。
“现在?”吴邪想了想,对上张起灵那张冰山脸,心忖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吧?不由得窃窃地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冷不防被张起灵长手一圈,就把人揽进怀里,俩人身高相等,此刻都光着上身,几乎骨头撞上骨头,鼻尖对着鼻尖,气息都喷在对方脸上,张起灵顺势在他嘴上吮了一口,又一把抓住他抵挡过来的手掌,纠缠着十指交错,握住后将人勾在臂弯里,胸膛的肌肤毫无遮掩地贴在一起,两人都忍不住轻叹一声,吴邪看着做这种动作脸上还能八风不动的张起灵,又 ‘噗嗤’笑起来,轻咬一口他的下唇:“还能叫你什么?嗯?闷油瓶、闷油瓶!你就是个闷油瓶!”
张起灵终于也笑了出来,索性一亲到底,吸住他的舌头好一番掠夺,直到吴邪呼气不畅地急促推他才放开,但末了张起灵又将他紧紧搂住,才在耳边小声说:“别怕,我在。”
吴邪心里登时软得温水棉花一样,原来他知道自己害怕,那么不会开玩笑的人才故意陪着自己逗乐子,虽然这开玩笑的方式也冷得够有他个人特色的,心里还是暖得一塌糊涂,用额头挨着张起灵的太阳穴点点头。
两人静了静才放开彼此,脱掉长裤便手拉着手先后进去蒸房。
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张起灵让吴邪先喝了一杯水,就又像之前那样面对面坐下。
蒸房的设计略奇特,内外几层木板之间错落,却又并不完全封闭的,微弱的灯光能从几个角落流泻进来,吴邪靠在身后的木板上看着晦暗中张起灵的轮廓,持续的蒸气将他身上的墨麒麟逐渐现出,他眯了眯眼,帅呆了!
‘嗡——’预期中的耳鸣如约而至,像黄蜂围着头部无处不在地叮咬,起先有些刺痒,后面就变成刺痛,吴邪皱眉不想动,他只想继续看着对面的人, ‘嘀嗒’有什么从脸上落在草毡上,他低头才发现鼻子又接连在流鼻血,便自己拿起毛巾擦擦,冲张起灵讪讪地挤出笑,表示自己还好。
张起灵干脆拿起他的手把住脉门,搏动暂时还正常,他又伸手探他的脖颈,果然已经发烫,但愿这次的反应不要太过剧烈。
吴邪不断咽着唾液,已经露出隐忍的神情,张起灵赶紧拍拍他的脸:“疼就叫,别忍着。”
“嗯。”吴邪把后脑抵在板上,昂起脖子大口喘气,鼻血却不断线地淌,这几天好不容易养回一点的气血一下子又没了。
密密一层汗水淌满张起灵的纹身,不知是热的还是太紧张,他索性扳着吴邪靠自己身上,一手托着他下巴:“想吐就吐,呛进肺不好。”
“嗯。”吴邪用力点头,胃里早就翻江倒海,但干呕几下什么也吐不出,只得难受地抵在张起灵身上,胸口越来越闷痛,像上次一样,骨头缝隙里也扭转起来,他不由得慢慢弓起腰,才发现自己身上又现出上次一样的蓝气和淤斑,看来这是把体内经络的毒素逼出来的现象?
十指湿漉漉的,可能渗血了,吴邪全身发着抖,他知道张起灵也不会好过,只能闭着眼数秒数,捱得一会是一会,可最终头颅穿刺似的锥感还是让他抓狂起来,扯住头发几乎拽下一把,还好张起灵及时抻开他手掌,手臂把人再次紧紧圈住,并十指交叉握不让他再误伤自己,两厢角力般僵持着不知多久,直到吴邪昏厥过去,什么时候离开蒸房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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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的药蒸,吴邪的反应比前三次都好了些。
张起灵总算放下点心,照料吴邪睡下,却忽然听到药阁后方远远地传来一阵 ‘轰隆’震响,他顿时一凛,那方向是豢养蛇虫鼠蚁的活药库,由一扇生铁大门阻隔,因为沉重异常,开关时即使再注意,也必定会发出特有的声音,难道有人趁他在蒸房的时候潜进来了?
门里那些活药都不是开玩笑的,万一走漏几只有毒凶猛的出来就会很麻烦,他即便能应付,也不想因此打扰到吴邪休息。
行动比思想快,他已经冲入漆黑的廊道,从这里去要绕过蒸房并下三层到地底,以他的速度,下那三层的时候直接是从扶梯跳下去的,来到生铁大门前,门上大闩果然拉开着,并且门还是虚掩的,略开了一道缝,里面混杂各种畜生特有腥风散出来。
张起灵停了停,他刚才明明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现在门却是虚掩,那肯定是开关门的人故意这么做的,开关的声音只是想将他引来。
用二指慢慢顶开门,凭他的感应,门后应该没有人,但随着门打开,上方却忽然轻飘飘落下一个东西,他伸手接住,是个纸片,有人故意夹在门上留给他的。
但纸片上什么都没有写。
张起灵用手指摩挲一下,纸张也很普通,应是什么报纸的一角,没浸过特殊药水。
他再进药库里转了一圈,每只活物都待在原本该待的地方,没有刻意人为破坏的痕迹,但这里是劈山而成的大型地下洞穴,大小穿凿通道他也并不全都熟悉。
留下纸片的人会藏在哪?
他下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任何人影,莫非这地底下还有通往外面的密道?这个倒不奇怪,只是连他都不知道的路,对方又怎么能知晓?
想到这里立刻担心起吴邪,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以这种方式出现,感觉都不会好。
他退出生铁门,上好门闩赶回平时待的房间,还好一切正常,也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他回到榻上坐下,摸摸吴邪的额头,不好,又发高烧了。
fly花痴无敌 2016-11-3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