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 了。
终于费尽心力,他在山上一间小破屋中找到了她,推开门的一瞬,他觉得支撑他寻找那么多天的勇气一下子被抽干了,他的世界崩塌,只剩断壁残垣。
在屋子的最角落,她把身体蜷缩到最小,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她那么脆弱,那么无助,衣衫不整,眼神呆滞,泪水在脸上干涸出两道浅浅的印迹,早已不见往日的神彩。
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一天,他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震惊吗?后悔吗?同情吗?哀伤吗?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只是心很痛,那种痛让他喊不出,叫不了,却真实存在,每时每刻都凌迟着自己。
有时候累了,躺在床上满脑子里都是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还是她,她那双幽怨的眼神让他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过来,这样就在不会痛了。
可是他能吗?
不,他不能。
死很容易,活下去更需要勇气。
这是他对她说的,更是他对他自己说的。这句话无疑给了她和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会围在他身边软软糯糯地叫着追命大哥,再也不会那么明显的示好,总之有他的地方,她总是想方设法地避开。
连日来的疏远他不是没发觉,只当作是她恨他,可是她恨他就应该打他骂他,再不济至少对他翻个白眼。可她什么都没做,别说是白眼了,就连看他一眼都让他觉得撞大运了。
他可以任她打,任她骂,可就是受不了她的无视,她的冷漠就像无数把尖刀把他扎得遍体鳞伤,还不让叫一声痛。
去江西学艺?
她最终做了这样的决定
听到这个消息,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她,姑娘依旧是巧笑嫣然,只是那清澈的眼眸中再没有他。
罢了,罢了,如果她想,便如她所愿吧。
追命努力弯了弯嘴角:“一路平安。”
“谢谢。”仍旧是明媚的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眼底的伤。
颦蘋初见 4-17 21:50 回复 3楼. 二.回归
游冬走了,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追命每天都照常巡街,偶尔对街上的女孩子花言巧语一番,回到神捕司,还会跟死瘸子耍耍嘴皮子。
神捕司众人都有心中之愁,除了铁手已有佳人在侧,其他几个都是孤家寡人,可这位最幸福的铁手却最看不惯追命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终于铁手忍无可忍,抓着他的衣襟问:“追命,你究竟把游冬当成什么了?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她?还是……你像游冬说的那样,认为她配不上你?”
追命听到最后一句呆住了,想不到游冬心中竟是这般想法。
若说不配,也是他配不上她才对。
待回过神来再想细问时,却只看见铁手愤然而去的背影已拐出大门,追命立在原地苦苦笑出声来。
自游冬走后,追命有了失眠的毛病。
更深露重,四处悄静,他爱在床上数她离开的日子,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时间一日日流逝,快得像手中握紧的细沙,怎么握也握不住。
思念随着日子越数越多,就像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江水,涌入他的心中,拦不住,扫不退。
不过,他也没想拦,只是静静的等待决堤的那天……
两年了,他装得若无其事,整天嘻嘻哈哈,可是内心再怎么强大的人,装了两年也会累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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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1:51 回复 4楼. 三.两年之约
酒醒,一切照旧,日子照过。
唯独不同的是,他迷上了一家新开的“旺记糕点店”的桂花糕,每日都去糕点店坐上一阵,吃上几块桂花糕,与伙计聊聊天。
糕点店虽小,生意却很好,店中只雇了一个伙计,叫楚风,人长得俊朗,谈吐中有大家之风,追命和伙计很谈得来,客人多时也留下来帮帮忙。
原来是家、神捕司两点一线,现在变成了家、神捕司、糕点店三点一线。
自那次屋顶醉酒后,冷血请了长假,在静水庵边搭了个小木屋,归期就是小刀愿意和他回来的日子,连冷血都开窍了,追命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装了。
难过就是难过,伤心就是伤心,想她就是想她。
装什么呢?装得让别人看不惯,更让自己不顺眼。
人有时候一根筋通了,所有筋都在那根筋通的一瞬间也全都通了。
他不再与妙龄少女油嘴滑舌了,和无情说话也不夹枪带棍了,还当起了大孝子,一有空闲就帮羊妈穿针,帮牛爸捶背,再不就是和铁大叔聊天。
他那根筋倒是通得快,只是别人反应可没他通得这么快。
羊妈牛爸摸着他的脑袋说:“没烧啊,这孩子是怎么了?”
他笑笑:“吃了旺记的桂花糕,才没那么容易生病呢!”
雪姨为他煮了好多好吃的,想安慰他。
他吃了大半桌,打了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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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1:51 回复 5楼. 四、成亲
两年后,追命决定成亲了,新娘叫柳如素,也是鸡儿巷的,知根知底,人也算清秀,温柔贤惠。
羊大妈对这个儿媳颇为满意,只是时不时在缝衣服时忽地叹口气:“可惜了。”
羊爸问:“可惜什么。”
“可惜无缘……”
两相无语,然后是两声苍老而无奈的叹息声交错。
谁都知道,追命真正想娶的是谁。
谁也都知道,追命娶不到那个心尖尖上的人。
所以,等了五年,追命放手了。
大红绸缎张灯结彩,婚礼筹备得紧张又忙碌,可视食如命的追命,当然仍旧不忘日日光顾旺记糕点店。
大家都看出他的不上心,偏偏新娘无甚反应,大家便也听之任之。
毕竟只要成亲,放下是迟早的事。
接连几天的大雨,天终于放晴。
追命又来到旺记,仍旧是那个俊朗的伙计,笑起来明媚得让这好不容易放晴的天都黯然失色。
楚风远远看见是追命,很是熟稔地朝里喊了声:“桂花糕。”
追命忙摆摆手:“今天不是来吃桂花糕的。”他捏了捏衣摆,踌躇道:“是……有喜事。”
楚风挑挑眉,放下手中的活,等待他的下文。
追命却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半晌,他呼出口气,扯了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故作轻松地说:“我要成亲了,三天后,记得来喝喜酒”
“啪”,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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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1:52 回复 6楼. 五、思念的味道
三天后张灯结彩,好不热。
只是楚风未到,糕点师亦未到。
待到再去糕点店时,楚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店小二。
追命一下子慌了神,连忙点了一份桂花糕。
糕点一上桌,他饿虎扑食般塞一块进嘴里。
还好,桂花糕的味道没变。
他放下心来,慢条斯理吃得津津有味,不察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惊吓间,一口桂花糕吞了一半,忘了下咽,吐不出咽不下,好像堵在心口,噎得难受。
对面的人静静递过来一杯水,他喝了几口,总算顺过气来。
仍旧是那般明媚的笑,现在看来颇为刺眼,她温温柔柔地说:“恭喜啊,追命大哥。”
他苦涩地笑:“你总算肯出来见我了,糕点师。”
糕点师是铁游冬。
他一直都知道。
游冬坐在追命对面,看了他许久,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真的好久没有这般仔细地看过他了。
两年里她一直躲在店里,只能透过窗户微开的小缝看他,朦朦胧胧,不甚真实。
现在终于有勇气走到他面前,平静地喊他一声“追命大哥”,可他却已不再是自己的追命大哥了。
不是自己的,就应该放手。
就算心里再苦涩,也应该笑着祝福他,这不就是自己躲了三年想要看到的吗。
难熬的沉默后,追命先开了口:“不是去江西学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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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1:52 回复 7楼. 六、旺记?忘记?
八个月后,追命的儿子出世了,游冬送来了一对银手镯和一把长命锁。
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大盒桂花糕,里面塞了张纸条:恭喜追命大哥喜得爱子,嫂子身子虚弱,你多陪陪她,不必日日来糕点店,桂花糕我会派人送过来。只怕里面思念的味道淡了,不好吃的话就试试其它的吧。
他拿着纸条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头竟笑出泪来:“淡了,是啊,六年了,是该淡了,可我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呢。”
扔了纸条,第二日仍去了旺记,点的还是桂花糕。
游冬见是追命便走了出来,坐在他对面,就像过去一年里的每一天一样,与他对面而坐,静静地听他说巡街的趣闻。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打算听,在他开口之前就拦住了他的话:“追命大哥,你现在应该在家里陪着你的娘子和儿子,而不是坐在这里吃桂花糕!”
追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民以食为天嘛。”
“你看到我昨天写给你的纸条了吗?上面写得很清楚,你不必天天来,桂花糕我会派人送去给你的。”
追命艰难地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他的绝活——无赖亮出来。
“什么纸条?……哦!你说的是藏在糕点盒里的那一张吗?”
追命故意把“藏”字拖得老长,旖旎出一抹暧昧的味道。
游冬脸一红,什么叫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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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2:45 回复 8楼. 七、对?错?
雨,倾盆而下。刚才还热闹的街道转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冷冷清清,独剩下他一人。
任由雨水打湿全身,将自己浇个痛快。他不明白一年前做的那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不顾一切只想再次见到她,可没想到事情会偏离预想的轨道,发展成这个样子,错的这样离谱。
明明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局面了。和如素成亲,楚风离开,孩子出世……这一桩桩、一件件,弄得自己手足无措,可他仍然每天都去糕点店,他只是想去看看她,她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每天想出各种花招,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想博她一笑,她现在却让自己多陪陪妻子,陪陪儿子。
他不是不陪如素,只是世叔、雪姨、铁手、若飞都围在床前嘘寒问暖,连四处游山玩水的无情都赶回来了,换个尿布都个个抢着来,他更本插不进手。
屋子里洋溢着的喜悦和他在不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惦记着她,屋里这么热闹,而她却是一个人。他总担心这个新生命的到来会不会让她伤心,不过他好像多虑了,她依然可以笑得很明媚,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在家里,羊妈嫌他添乱,碍手碍脚,在糕点店,她怪他打扰了自己平静的生活。所有人都有了自己新的生活,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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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颦蘋初见 4-17 22:46 回复 9楼. 八、悲欢——离合
两个人,两杯酒,两种愁绪,一口饮尽。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无情,不如你帮孩子取个名字吧。”
无情抬头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可是孩子的爹,取名字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他挠了挠头,略显尴尬:“这不是因为你读的书多嘛,我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你出口便能成章,身边既然有这么好的资源,浪费岂不可惜?”
无情沉思片刻,笑意浮上嘴角:“不如……崔笙,如何?”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眼睛的余光顺着杯沿细细打量他的反应。
追命一听“崔笙”二字,正鼓在口中的酒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催生?是说孩子没有足月出生吗?难道被他发现啦?死瘸子,不那么聪明会死啊。抬头看无情只是面无表情的喝酒,不禁暗松了口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见追命打量的眼光移开了,无情嘴角的笑意更盛了,仿佛对追命的反应很满意,轻啜了一口唇边的美酒,悠然吐出几个字:“笙,一种乐器。”
他缓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名字,你还真是……真是……学识渊博。”
无情笑了两声,向追命作揖:“过奖过奖。不过一个好名字也不至于让追命你反应这么强烈吧。”
“我只是太激动了,崔笙还真是个……好名字。”脸上的笑越来越挂不住了,轻咳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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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 余下全文 颦蘋初见 4-17 22:47 回复 10楼. 九、醉酒(上)
下雨天没多少客人,游冬早早地打了烊。
追命就这样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淋着雨没有,游冬想得心烦意乱,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只见浑身湿透的追命被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搀扶着,嘴里还叽叽歪歪地说着胡话,夹杂在淅沥的雨声中听不大清。
游冬伸手想扶,不料那伙计却带着追命后退了一步,笑脸相迎:“敢问姑娘可是叫铁游冬?”
游冬收回手,点头道:“正是。”
伙计道了声“那就对了”,便将追命推向游冬。
游冬手已收回,猝不及防之时,追命已扑到她身上,与她撞个满怀,她连忙架住他的咯吱窝。
游冬想问怎么把追命送这儿来了,谁知伙计转身便跑没影了。
游冬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烂醉如泥的追命,叹了口气,艰难朝屋里挪步。
“呼”,游冬舒了口气,瞧了瞧好不容易扶到椅子上的追命,两条好看的细眉蹙了起来。
她很是为难,若是平时,此时店里肯定还有伙计,可今日追命负气走后,她瞬间没了做生意的心情,早早打发伙计回家了。
现在追命浑身湿透,不换下湿衣就不能把他放到床上,明日定会感冒。
若由她帮他换衣服……
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游冬尴尬地看了眼椅子上从一进门就喋喋不休的人,咬咬牙向里屋走去。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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